唐玦眉头微挑,跟着周璟进了浴室:“怎么看出来的?”
周璟一边挤牙膏,一边回答:“一开始我以为他想给我个下马威,所以才不来打招呼,于是就主动出击,看看到底是带资进组耍大牌的男二没脸,还是主动大方配合度高的男主没脸。结果我去打招呼的时候才发现,徐泽也许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个阴险小人。”
“阴险小人又不会把阴险写在脸上,他做了什么让你对他的印象一百八十度大拐弯?”唐玦靠着洗脸台,好奇地问。
周璟没有立刻回答,直到仔仔细细刷完牙,清理了口腔里残存的泡沫才开口道:“看到我来打招呼,他的肢体动作很局促,态度有些瑟缩,说话的语气和表情都有些腼腆。和我握手之前,甚至还会征求经纪人的同意,你说这种人会是算计别人的阴险小人吗?”
“当然,他也不是全然的单纯无辜,”周璟在手心挤了点洗面奶,一边打泡泡一边接着说,“虽然那些阴谋算计不是他策划的,但他肯定略知一二。只是这个人吧,耳根子软,没什么主见,被团队牵着鼻子走,很容易就被说服。上一秒还觉得我是个好人,下一秒就因为别人一两句话对我提防起来……”
想到徐泽因为防备自己导致肢体和表情过于紧绷,影响拍摄,周璟好笑地摇摇头:“说他是个提线木偶,还真是一点错都没有。”
“真难以想象,当红爱豆居然是个被团队操控的工具人,”唐玦也禁不住感叹道,“不过他本人可能并不觉得自己被人操控吧?”
“应该是,而且被彩虹屁包围的人,能保持清醒的没几个。”
周璟洗完脸,正要脱衣服洗澡,就看到唐玦还倚着洗脸台,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我要洗澡了。”
“嗯。”唐玦点点头,却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周璟瞪了他一眼,反手就把人往外面推:“都说了我要洗澡了,你还站在这干嘛!”
唐玦使出千斤坠的功夫,死扛着不走,脸上满是震惊:“你洗澡怎么了?我还不能看了吗?”
“不能!”周璟红着脸死劲推人,“谁知道你看着看着会怎么样……又不是第一次了!”
“那你不是该珍惜吗?”唐玦被推得半个身子都出了浴室,却仍不死心地嚷嚷着。
“我珍惜个屁!最近赶进度累都要累死了,你做个人吧唐玦!”
“但是我也快走了啊……”唐玦可怜巴巴地扒拉着门框,“你真的不挽留一下我?”
“走?”听到这个字,周璟一下就卸了劲,表情有些纠结地看着唐玦,“羽林卫要开机了?”
“没,一点消息都没有。”唐玦笑吟吟地靠着门框。
“那是接到新剧本了?”周璟眼睛一亮,“讲什么的?导演是谁?”
唐玦没有回答,而是用下巴指了指浴室:“还洗吗?让我看不?”
周璟回头看了眼,又看看唐玦脸上的奸笑,想了一会,咬牙竖起食指:“就一次!”
唐玦不明意味地笑了笑,往浴室里走了一步,并顺手关上了房门。
等两人从浴室里出来,时间差不多快凌晨一点了。周璟软绵绵地趴在床上,无力地嘟囔着:“是人吗你……你是人吗……”
唐玦躺在他身边,一手撑头,一手揉着他的腰:“我怎么不是人了?不是你说的就一次吗?”
“是啊就一次……打桩机都没你持久……”
周璟默默地咽回外吐的魂魄,扭头问唐玦:“说说你的新剧呗,讲什么的?导演是谁?”
说到新剧,唐玦明显眼睛一亮,低头亲了亲周璟的嘴唇:“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
“谢我?”周璟懵了。
“是啊,因为你让我等羽林卫等到五月,把时间留给下一部戏,所以我让沈书白和孙季平重新签订了意向合同,如果四月底羽林卫还不能开机,便自动终止合同。”
说着,唐玦拿起床头的剧本,放在周璟枕边,像拍孩子般拍了拍:“正是因为你的建议,我才没有错过这个宝贝。”
周璟撑起头看了眼剧本封面,只见雪白的封皮上印着四个字:我的世界。
“《我的世界》?电视剧还是电影?你居然评价这么高?讲什么的?”
“电影,讲一个神经病的故事。”唐玦把剧本放回床头柜,躺下看着周璟说。
“神经病?听着似乎是个文艺片?”
唐玦偏着头想了想:“也不算吧,看剧本似乎会用到很多特效。”
“一个讲神经病的故事还会用到特效?”周璟更感兴趣了,翻身侧躺着继续追问道,“展开说说?”
“嗯……”唐玦组织了一下语言,“整个剧情可以概括为神经病见义勇为成为英雄。电影开篇男主见义勇为倒在血泊中,一名记者,也就是女主,采访整个事件经过时,慢慢挖掘出男主神经病的身份以及他不为人知的过往。”
“整个故事分为三条线,一条线讲述男主精神错乱的原委,一条线讲述男主与众不同的精神世界,最后一条线便是男主见义勇为的经过。最后这条线会和男主精神世界那条线合并,把虚妄的精神世界和现实世界相结合。在描述男主精神世界时会运用大量特效,展示一个荒诞不经却又能逻辑自洽的精神病人的世界。”
“听着好有趣……”周璟听得眼睛直放光,“编辑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