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了?”路许问。
“还好。”江乘月拖着略长的下裳,“就是有些走神了。”
“路老师,下个月我直接飞总部找您?”化妆师多问了一句。
“嗯,可以。”路许说。
江乘月仰头看路许,面露不解。
路许这是……又要走?不过话说回来,Nancy Deer的春夏大秀在即,按理说,路许确实要回去做准备了。
难怪路许最近总是千方百计地抽出时间来陪他。
回去的路上,他们坐的车又路过了那个广场,下了场雨,地标上的笨燕子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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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睡衣的江乘月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隔着玻璃,看雨水在楼下的游泳池里开出一朵朵透明的花,路许啪地一声按开了房间的灯,出现在他的背后。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跟我捉迷藏?我找了半天。”路许双手握了下他的腰,五指贴着他的腰线,滑到他小腹的位置,慢慢地收紧,这是一个亲密无间的拥抱。
江乘月正看着雨花出神,被路许这么一抱一提,双脚还离了地面,他有些慌张地踮脚去找地毯,踩在了路许的脚背上。
“快放开。”他拍打了一下路许的手背。
路许意外地好相处,松开了搂着他腰的双手,从背后慢慢地把他压在落地窗的玻璃上,江乘月轻喘,脸颊贴上了冰凉的玻璃。
“别动,让你高兴点。”路许用左手按着他,腾出来的右手则是沿着他睡衣的领口滑进衣服里。
因为常年拿画笔和立裁针而带着薄茧的手,与江乘月锁骨往下奶白色的皮肤形成了对比,江乘月被他捏疼了,略微弯腰向后一缩,避无可避。
他耳后靠近脖颈的地方,纹上的小蒲公英已经退了红,衬得他耳后的那块皮肤雪白,但路许还是避开了那块地方,在他脖子后边稍稍往下的地方重重地咬了一小口,留下了一道明显的红印。
“抱歉啊。”路许没什么诚意地说,“上次光顾着让你帮我了,忘了哄你了,今天不做别的,我就帮帮你。”
江乘月的反应慢了半拍:“啊?”
玻璃的凉和路许手上的温度形成了反差,路许的手贴着他的腰往下,握住他的某个瞬间,他仰头挣扎了一小下。
从路许的角度,他像是一只被反压着翅膀的白天鹅,脆弱和美非常柔和地混淆在了他的身上,路许借用身体的重量压着他,左手则是一点点从他的颈间抚摸过去,带来一阵又一阵的战栗。
路许让他面向自己时,他咬破了一点嘴角,眼睛里还蓄着悬而未落的眼泪。
“怕了还是爽了?眼睛这么红?”路许毫不留情地说,“应该不是怕吧。”
他的声音很沉很厚,带着成熟男人的磁性,落在江乘月耳边则表现为一种若有若无的掌控感。
江乘月眨了下眼睛,要求路许:“把我擦干净。”
“擦哪里?”路许明知故问。
江乘月瞪了他一眼,抓着路许睡衣的袖子,自己把眼泪擦干净,刻意忽略了眼尾上轻微的痒和刺痛,狠狠地转过身,赤着脚踩上路许的脚背,勾着路许的脖子亲过去。
路许这次没顾得上嘲讽,只是单手抚摸着他的脊背,一下又一下。
路许和他,同样畏惧他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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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路许拖着一只很小的旅行箱回Nancy Deer的总部,江乘月把他送到了机场。
“好好读书,不许翘课。”路许没管周围人的目光,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春夏大秀的时候,我等着你来。”
“知道,不会乱跑。”江乘月承诺。
他们已经有过一次异地恋的经历了,虽然时间不长,但江乘月的经验丰富,他知道怎么算着时差给路许发消息,也知道怎么把自己日常的行程有趣地报给路许。
临近大秀,路许那边似乎是忙得不可开交,每天一通的电话变成了两天一通,偶尔聊天的时候还会说他发的照片构图不行。
“我争取了晴雨表唱片公司的乐队支持资金,与之前的专辑合约不同,这次是针对乐队的整体发展的,有资金的话,孟哲你家里那边,或许就能说得过去了。”江乘月在和梦镀的朋友们说事的时候,一个跨国电话打了进来,号码是陌生的。
不过路许有时候会用专柜的电话给他打,也不奇怪。
“你老公都出国了怎么还看着你?”孟哲取笑。
“闭嘴闭嘴。”江乘月微红着脸,去按了接听,“喂,路哥。”
电话另一端一阵嘈杂,他耳尖上的红褪了,呼吸也轻了很多,一个陌生的女声响起:“你好,请问是……江乘月吗?曲婧护士的儿子吗?”
他抓着手机的手慢慢扣紧,指尖发凉,尽可能地把声音调成一种平静的语调:“对,我是。”
他对接电话的恐惧,在那一瞬间又拉到了顶峰。
“是这样,你别太紧张。”对方大约是听出了他声音的不自然,“今天我们附近发生了一起冲突,曲医生受了轻伤,但当晚身体不适,突发急性阑尾炎,做了手术,我们把她转到了附近的医院,因为需要休养,无法回国,想了想,还是要告知家属。”
“我知道了。”江乘月骤然被拎起来的心回落了一些,他有点全身无力,抓不住手里的手机,“请给我申请,我过去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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