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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也还在瞪着小简:“你……你的头发……”
    “哦!这两天刚染的。”小简挠了挠头,看着迟也的眼神,顿时有些忐忑,“不……不好看吗?”
    迟也飞快地扫了喻闻若一眼,发现喻闻若双手抱着胸,正看着他,嘴角带着一点看好戏的谑意,但眼神显得不怎么耐烦。
    “不好看。”喻闻若突然对着小简开口,冷冷的,都不像他了,“回北京之前去染回来。”
    小简做了个鬼脸,但不敢反驳喻闻若,只好继续跟迟也说话:“迟老师来了也好,药我都放在床头柜上了,喻编先吃了再说,要是体温还降不下来……”
    迟也:“体温?”他看着喻闻若,一脸茫然。
    喻闻若一脸困倦,朝小简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
    “诶。”小简也感觉出来这两人不太对劲了,乖觉地往外蹿了一步,想想又不放心似的,偷偷跟迟也交代了一句,“喻编要是晚上还发烧,迟老师记得给我打电话。”
    喻闻若仍旧用那种淡淡的不耐烦的语气道:“还发烧我就去医院,找你有什么用。”
    小简不说话了。喻闻若这两天明显心情不佳,再加上生病,有点不太好交道。他看向迟也的眼神近乎感激,最后做了个“有事打电话”的手势,带上门出去了。
    房间里重新回到了一片寂静。
    喻闻若没说什么。他看起来既没有兴趣调侃迟也,也没有精力解释什么,甚至没有开口请迟也进来,自顾自转身往卧室里走。迟也跟了两步,看见卧室的床头柜上果然放着退烧药,还有一支电子体温枪,屏上显示直逼39度。喻闻若安静地坐到床边上,迟也走过去,伸手在他额头上搭了一下。喻闻若没躲。
    “你怎么来上海了?”
    “有个工作。”迟也含糊地回答他,又问,“怎么病了也不告诉我?”
    喻闻若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来上海也没告诉我。”
    “我跟你们统筹说了今晚我会来。”迟也理直气壮,“这不就告诉你了?”
    喻闻若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没跟他争辩。迟也通知得相当晚,喻闻若已经病了两天,活动主要是宋嘉临在弄,名单上临时添一个人不必要拿去给他过目,而宋嘉临想当然地以为喻闻若知道迟也要来。而喻闻若顶着高烧强撑着在活动上露了个脸讲了个话,已经耗尽了全部的体力,现在不想跟迟也说话。
    迟也看见他往下倒,赶紧乖觉地去倒热水,然后把床头的退烧药给他吃。
    喻闻若半坐在床上,吃了药,轻声道:“谢谢。”
    迟也把扶手椅往床边拖了拖,坐下来,给他把被角掖好,守在了他床边。
    “好好的怎么生病了?”
    喻闻若闭着眼睛,沉沉地呼出来一口气,感觉鼻腔里烧的都是火。应该是没睡好累得再加着了凉,但喻闻若没直说。
    “让你气得。”他说。
    迟也被他噎得没话讲,没事儿找事儿似的,又伸手在他额头上摸,只觉得烫手。正常人烧到这个份上脸都发红,但喻闻若也不知道是怎么个天赋异禀法,脸色白得近乎透明了,整个人像块玉石,生脆,好像一个不小心就要摔碎掉,惹得迟也又是内疚,又是心疼。
    “肯定是让白人养久了。”他自言自语着,摸了摸喻闻若的脸颊。
    喻闻若仍是闭着眼睛,懒得理他又在胡说八道什么,良久,才问了一句:“什么工作?”
    迟也便把灵境这个事情跟他说了一遍。他讲得很细,从娄晓云引荐开始,到今天见到杨茜——怕喻闻若不记得娄晓云是谁了,还把当初《出神入话》的时候娄晓云演的那出《水漫金山》又讲了一遍。喻闻若安静听着,不时“嗯”两声,表示自己还没睡着,但什么都没说。迟也就继续往下说,从杨茜跟黄子昂打官司,到当时黄子昂骚扰孟轻雪,他得罪了黄子昂的那茬也都交代了,喻闻若还是没说话,听到后来,连“嗯”都不“嗯”了。
    迟也停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把声音放低:“你是不是想睡觉了?”
    实话是“是”。喻闻若不只是想睡觉,他还头疼。但听见迟也这么说,喻闻若睁了一下眼睛,看见迟也趴在床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喻闻若张了一下嘴,话就变成了——“没有。你接着说。”
    迟也其实也没多少要“接着说”了。他感觉自己絮絮叨叨讲了这么多,心里却还是不上不下,他希望喻闻若能够安抚他,又觉得自己太自私了。难受了好一会儿,抓着喻闻若的手,脸颊贴了上去,小猫似的,轻轻蹭了蹭。
    喻闻若总算察觉出他的情绪了。“怎么了?”
    迟也安静了一会儿,闷闷地道:“杨茜跟黄子昂打了两年官司,也没个结果。”
    喻闻若沉默了很久,什么都没说。
    迟也又道:“娄老师说我比她幸运。我一路都在想,我哪里幸运呢……你们为什么愿意报我,不愿意报她?”
    喻闻若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讲场面话的话,是因为迟也“更有新闻价值”,讲难听一点就是因为他是个男的,这事儿更猎奇一些。而且他名气大,张念文名气也大。当然,还因为他跟迟也在谈恋爱。喻闻若觉得迟也并不是不知道这些。他不是迟也,不会明知实话不好听,还要讲出来伤人。
    迟也不知道喻闻若在心里埋汰他,还沉浸在自己的难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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