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索性一转身,让晏徵徽跟自己上车:“我送你回家,有什么话,车上说。”
***
“晏徵徽!”
来到急诊室的时候,晏清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坐在椅子上。
他猛地冲过去拽住对方的领子,怒目直视:“你对尹晟做了什么?!”
被护士们拉开后,晏清才发现,晏徵徽的手臂和脖颈也受了伤,需要马上处理。
但相比昏迷不醒的尹晟来说,晏徵徽的伤都已经算是轻伤了。
面对晏清的质问,晏徵徽只是傻笑,整个人都不太正常,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着:“你不会比我更爱他的,你不会的……”
晏清被他这态度气得怒火中烧,双手抓住晏徵徽的肩膀:“到底发生了什么?!”
“患者需要马上进行手术,值班医生在哪里?!”手术室的护士急忙跑出来。
晏清顾不得仍然在傻笑的晏徵徽,直接冲上去:“我来,我是今天的值班医生晏清。”
“好的,晏医生快去术前准备吧。”
护士把检查的结果交到晏清手上,正要跟晏清一起去手术室,就被人拦住了去向。
“晏清,这次的紧急手术你不能参与。”来人正是晏清的导师,也是今晚值班的医生之一。
“为什么?!”晏清瞪大双眼。
“你跟患者是家属关系吧?”导师神情严肃,“医者不自医,更何况尹晟是你的丈夫,你能确定在手术中,你可以保持镇定吗?”
晏清攥紧拳头,仍然直直盯着导师。
他确实,没有办法在尹晟的手术中保持镇定。
但他也无法安静地坐在手术室外等待。
晏清上前一步,对导师弯下腰:“老师,我,我想在这场手术中作为您的助手参加。”
导师仍然没有说话。
晏清就一直保持着九十度鞠躬的姿势不变。
不知过了多久,护士通知两人已经可以进行手术后,导师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但这次我会多带一名助理医师,只要你出现任何问题,就马上换人。”
“好的!”
进到手术室,晏清才看到昏迷中的尹晟。
尹晟的额头有一大片血迹,眉头处还有飞溅扎入的玻璃碎片,肋骨骨折大出血,手术刻不容缓。
晏清屏住呼吸,用力深呼吸了,从器材叠上拿出一只手术钳交给导师。
他心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他必须让尹晟安全地从手术台上下来。
尹晟,你不会死的。
***
“这位患者怎么待在手术室门口?需要帮忙吗?”
路过的护士发现了包扎伤口后的晏徵徽,关心地低头询问。
但晏徵徽只是微笑,嘴里却说着跟伤势毫无关系的话:“只要他出来见到我后,他就会知道,真正爱他的人是我。”
护士莫名寒颤,直起腰,恐惧地凝视着晏徵徽。
“晏清那种人,看到他受伤后,就会马上落荒而逃的。”晏徵徽阴恻恻地笑起来,“只有我才是,合格的尹太太啊。”
“你还是去精神科看看吧。”晏清从手术室里出来,直接了当地拨通了报警电话。
这次车祸,绝对是因为晏徵徽引发的。
晏徵徽之前做的所有事,他都可以视而不见,但这一次,晏徵徽已经威胁到了尹晟的生命安全,他绝对不会,再让晏徵徽接近尹晟了。
福伯急匆匆地跑到住院部,和晏清撞了个正着:“晏少爷!”
“福伯。”晏清握住福伯的手,轻声安抚他,“尹晟的手术成功结束了,你放心吧。”
“怎么,怎么会这样呢!”福伯懊恼自己不该让尹晟单独出去,浑身颤抖着快要哭了出来,“是我,是我没有跟着少爷!”
“福伯,你不需要自责。”晏清瞥向旁边被警方带走的晏徵徽,勉强整理表情,尽量不让福伯看到自己的软弱,“打起精神,不能让尹晟看到这样垂头丧气的你呀。”
“您说的对,我要振作起来,等少爷出院后,给他炖好补汤补身体!”
两人走到尹晟的私人病房门口,晏清轻手轻脚地拧开房门,跟福伯走进房间。
床上的尹晟还戴着呼吸面罩,脸色苍白,身体虚弱得不行。
晏清走到尹晟身边,坐在尹晟床前,一手拉过尹晟的手,紧紧握在胸口。
“尹晟,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晏清缓缓开口,担心地抿起嘴唇。
福伯站在晏清身边,眼里满是忧心,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少爷。
护士敲门而入,见到晏清,不由得惊讶起来:“晏医生?这位患者是你的家人吗?”
“他是我丈夫。”晏清勉强地勾起嘴角,“很可笑吧,自己的家人出事,我却没有主刀的自信,只能把他的性命交给导师。”
福伯按住晏清的肩膀,无声地安慰晏清。
护士也是一愣,随即摇摇头:“怎么会呢,你已经很优秀了。”
晏清低下头,把自己的工牌和白大褂脱下来,叠好放在柜子上:“这几天,我就在这陪床,医院的事,可能要请长假了。”
他知道医院缺人,但他不能放着尹晟不管。
就算是每天呆呆地坐在床边,他也想等到尹晟醒来。
“晏少爷……”福伯愁眉紧锁。
晏清反手搭在福伯的手上,轻轻摇头:“福伯,我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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