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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易望了一眼走廊的左边,另一头是二队的训练室,如果季淳青没有顺着右手边的楼梯上楼的话,那他能去的地方就只有——
    南易放轻脚步走到会议室门口,刚刚摸上门把手就听见里面一阵桌椅碰撞的巨响,那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愤怒吼道:“你特么有什么脸来找我?”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每次都是假车,悄咪咪的告诉你们真的啪啪啪不远了!
    第64章
    季淳青第一次看见这个号码, 就立刻想起来这是季曲然助理的手机号码, 小时候为了见一眼他那个所谓的父亲,这个电话他不知道拨过多少遍,早就烂熟于心。
    第一次, 季淳青没接, 不管对面想要和他说什么,季淳青都不想听,从那天墓园里打完那一架, 季淳青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和这个人扯上关系。
    再说季曲然的性格他也了解,这个人一辈子除了钢琴,就再也没有对其他事情执著过。这个电话他不接, 季曲然大概就不会再打。
    然而这一次季淳青失算了, 连着几天,这个号码偏执的响了一遍又一遍,季淳青口袋里的手机几乎变成了一颗□□。季淳青就把那个号码拉了黑,第二天起,来自另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还是不断,看得季淳青也很烦躁
    季淳青不想接,但是也烦对方坚持不懈的打来, 俱乐部的这么多双眼睛, 总会有人发现他的不对劲。这天sickle提了一嘴, 季淳青心里骂娘,双手握拳强忍着把手机砸了的冲动。半晌之后,季淳青轻轻吐了一口气, 出门左转进了会议室,落锁之后点了接通键。
    对面一个男声立刻小声道:“纪先生,少爷他接了。”
    季淳青神色冷峻,另一只手死死抓住会议室里一个椅子的椅背,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季淳青听到一个呼吸声,紧接着那个他发誓一辈子都不见的男人缓缓开口:“丁芸去找你了?”
    季淳青没说话。
    两个人之间安静的僵持了一分多钟,季曲然冷哼一声,声音变得轻蔑:“丁芸回来之后就跟他爸说了,说你交了一个男朋友,你在外面这么多年,倒是学了不少下三滥的本事。”
    “是啊,下三滥的本事我是学了不少,”季淳青握着手机的手指骨节发白,浑身都在颤抖:“那大名鼎鼎的季大音乐家又是干什么死缠烂打的非要给我这个同性恋打电话呢?”
    对面的声音同样染上隐忍的愤怒:“如果可以的话我绝对不会浪费自己的时间跟你废话!”对面平息了两秒钟,才沉声道:“这次找你,是为了诗宁。”
    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季淳青目眦尽裂,猛地一下将手里的椅子摔在墙上,椅子的边角在墙上砸出一个浅浅的坑,支离破碎的残片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你凭什么替她的名字?”季淳青眼睛红的要滴出血来,每一个字都带着恨意:“事到如今,你还有脸提她的名字?”
    听到季淳青这样的声音,对面那人倒冷静了不少:“诗宁曾经说要为家人写一首曲子,我一直以为她没来得及写,上周我翻了她的遗物,发现那首曲子她早就写好了。”
    “你,”季淳青咬紧下唇:“不准,碰她的东西,你没有资格!”
    季淳青一直十分后悔,没有在母亲去世之后回一趟季家把她的全部带走,一想到她的东西被他碰了,季淳青就觉得无比恶心和心痛。
    对面季曲然就像没有听见季淳青的话,继续说:“诗宁在曲子后面留了一封信,她希望这首曲子,由我和你两个人共同演奏,下个月我会在柏林办演出。”
    “我不会去的!”季淳青咬牙切齿道:“我一辈子都不想在看见你这张脸!”
    “这是为了完成你母亲的遗愿。不然,我也同样不愿意见你!季淳青,这是为了诗宁!”
    “我说了,不准你再提我妈的名字,季曲然,你不配!”季淳青恨恨的挂断电话,抱着头蹲下/身子,似乎想要拼命抑制全身的颤抖。
    季淳青不想回忆,但是思绪仍然不自觉的飘向那个雨天,在母亲的墓前,基本上从来没有过交流的父子俩各站一边,相互指责对方的过失,谩骂已经解决不了问题,浑身戾气的季淳青直接上来一拳揍倒了季曲然,压在他的身上,一遍一遍的质问他为什么妻子卧病还特么只在乎自己的演奏会?为什么一个电话,一句关心都吝啬于给这个陪伴了自己多年的妻子。
    那个男人被自己打得嘴角汩汩流着血,头发凌乱。他躺在地上,仰面看着季淳青,却突然笑了:“你就知道责怪我,你自己呢?诗宁去世的时候你这个唯一的儿子又在哪里?你不也是在准备你自己的比赛?你骂我的每一句话,不都是在骂你自己?说到底,你和我,本质不都是一样的吗?”
    那人的笑容讽刺而轻蔑,他说:“儿子,我们是一种人。”
    季淳青如遭雷击,浑身剧烈的颤抖如同下一秒就是昏过去。
    我们是一种人?
    原来,我们是一种人。
    一行泪水从季淳青的眼角划过,破碎在母亲墓前的地上。季曲然的一句话像一记重锤锤在季淳青心上。原来,母亲的死,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母亲人生的最后时刻,她这辈子最爱的两个人都不在身边。这是季淳青这一生最痛苦难捱的一段记忆,母亲她插着氧气罐艰难的维持呼吸,孤零零的躺在床上的画面是季淳青多年的噩梦。仓皇退役的那两年,季淳青午夜惊醒,一声冷汗从床上惊坐而起,一个人蜷缩在床上掩面哭泣的经历,季淳青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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