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佛》那边冯征还在跟人谈着排片，他不停地敬酒不停地喝，喝撑了又去厕所吐掉继续，啤酒肚越发明显，但脸色却肉眼可见地变差了。
    和冯征与郑远相比，宗继觉得自己都算不上辛苦。
    他主动要求于洋多接一些通告，在节目中也是非常努力地争取着镜头，于洋在台下看得忍不住抹眼泪。曾几何时宗继还是一个在台上话不多的少年，现在却已经学会了如何给自己制造话题。
    “没事洋哥，我又不累。”宗继注意到了于洋的动作，结束录制，他擦去脸上的汗水。零下十几度的天气，宗继头发湿透，凝结出透明的冰花。
    大年三十，于洋停了宗继的所有工作，让他能安心休息一天。
    京市到处张灯结彩，小区的树上挂满了小红灯笼，宗继接着刘旺的视频电话，告诉他们自己一切都好。孙大娘叮嘱他出门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实在累了就休息，别硬撑。
    “我知道的大娘。”宗继眨了眨眼，把泪水憋回去，“大娘我要进电梯了，先挂了啊。”
    “哎好，你挂吧。”
    挂了电话，宗继擦干眼角，对着电梯里的镜面挤出一个微笑。
    齐重焰昨天给所有人都放了假，他买了对联贴在门口，去超市屯了一大堆年货，从早上就开始忙活今天的年夜饭。
    宗继输了密码进门，闻到油炸的香味。
    心里因为不能回去过年而产生的的惆怅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宗继张开手：“我回来啦！”
    齐重焰怀里全是油烟味，围裙上还沾着炸酥肉溅上的油，但宗继全都不在乎。
    成功把自己也蹭上一身油烟味后宗继松开了手：“你在做什么，好香？”
    齐重焰俯身亲了他一下，拿筷子夹起盘子里的酥肉喂给宗继：“尝尝看好不好吃，我专门给大娘打电话问的配方。”
    外层的红薯粉炸得酥脆，内层是软糯Q弹的口感，最里面的瘦肉又带着一丝韧劲。
    宗继咬到了一颗花椒，麻意侵蚀口腔，他用力点头：“好吃！跟大娘做的一模一样！”
    整粒的花椒才是炸酥肉的灵魂，宗继一连吃了三块，齐重焰重新开火，把剩下的炸完。
    除了酥肉，他还买了小鱼，连头带尾一起下锅炸到金黄，连里面的骨头都酥了才捞起来。
    齐重焰本来想邀请刘旺和孙大娘来京市跟宗继一起过年，但老家不能没人，孙大娘走不了，刘旺在宗继和孙大娘之间选择了后者。
    不是刘旺跟宗继关系不够亲，只是人之常情。
    “你不用回家吃年夜饭吗？”宗继问这话的时候牵着齐重焰的衣角，脸上带着惶然。
    “不回，我给他们说过了。”齐重焰握住宗继的手，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齐重焰做了一桌丰盛的年夜饭，上面的菜大多是过年期间在孙大娘家吃过的，他努力给宗继营造着熟悉的过年气氛。
    基本没有开过的电视也打开了，上面放着新闻联播，齐重焰不停地给宗继夹菜，把人喂得打嗝，又抓了花生瓜子和核桃放到盘子里。
    这也是孙大娘家看春晚的标配。
    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着春晚，齐重焰把瓜子剥到手心里，集满一把让宗继一口吃下。
    这是瓜子最爽快的吃法。
    等到十二点，齐重焰拿手机放了一段烟花和鞭炮的视频，可以说是很有氛围感了。
    宗继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他勾着齐重焰的脖子：“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齐重焰温柔地亲吻，不带任何旖旎。
    关了电视，齐重焰抱着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的宗继回卧室，轻轻把他放到床上，在他身边躺下：“睡吧。”
    他体谅宗继的辛苦，没打算做什么。
    宗继的确很累，身体的疲惫让他不愿动弹。他闭上双眼，试图入睡。
    “齐哥，我睡不着。”宗继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还佛》，他睁眼熬了两个小时也毫无睡意。
    他说得很小声，没有把齐重焰吵醒的意思。
    “不困？”黑暗中响起了齐重焰的声音，他翻身覆到宗继的身上。
    之前《盛开》和《夜色》上映的时候没见他有这么紧张，大概是因为压力比较小的原因。
    “睡不着。”宗继的声音在黑暗里又轻又软，还带着淡淡的湿意，他累，也困，但就是睡不着。
    怎么又哭了呢。齐重焰心疼叹气，精准地稳上他的眼角。
    既然睡不着，那就做些能让他睡着的事吧。
    最后一丝体力被榨干，宗继终于没有精力再想《还佛》，他沉沉地睡去，连齐重焰抱他去隔壁都没有反应。
    今晚难以入睡的不止宗继一个，郑远双眼赤红，冯征也只是囫囵睡了两个小时就醒了，还有于洋，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早知道我该办点映的。”郑远第N次叹气，若是办了点映，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煎熬。
    “你舍得剧情提前泄露？”冯征回他一句，端了杯咖啡给他。
    当然舍不得，点映有好有坏，若是普通档期点映的确能吸引更多的观众进影院，但这个办法不适用在春节档，竞争太大，万一被对手针对，他承担不起后果。
    总之尽人事听天命，郑远强打起精神，等待观众的响应。
    其实他们大可不必这样紧张，单看预售票房，《还佛》已经超过他们的首日票房预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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