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小姐。”小赵站到齐重焰前面,语气和善地替他解释,“我老板的意思是想把手指分开包,比较方便活动,麻烦您了。”
被齐重焰如同刀子一样的视线盯着,护士大气都不敢出:“稍等一下,我去准备消毒水和纱布。”
她逃也似的离开病房,很快推着放了医用小推车过来。
纱布打结的地方在小臂处,护士没有从那里拆,而是用剪刀沿着齐重焰的指缝把纱布剪开,直到手指根部。
随着剪刀的动作,外层的白色纱布变成碎片簌簌落在托盘中。最底下的粘在皮肤上,不用取,护士换了更轻薄的纱布盖上。
“注意不要弯曲手指,这样能好得快一些。”处理完毕,护士的声音打破一室寂静。
齐重焰满意地去了厕所,他忍痛的能力比常人更强,活动手指产生的痛感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刚才吃完饭小赵给他擦脸的时候一并擦掉了脸上的药膏,齐重焰吐掉漱口水,对着镜子给自己上药。
明明是留下来照顾人的,小赵却觉得毫无用武之地。
“你回酒店吧,明天来给我办出院手续。”
齐重焰开始赶人,小赵想也不想:“我给您守夜。”
“不需要。”若不是晚上办不到出院手续,齐重焰又不想面对兰姐的眼泪,他早就走了。
小赵不是兰姐,没办法用眼泪攻势。就算他真能哭出来,齐重焰也会不为所动。
快十一点,鸣沙城陷入黑夜,齐重焰拿起手机。他要换掉姜姒的决定在剧组里掀起滔天巨浪,不过组内有他联系方式的人不多,微信上比他当初装病时还要清净。
等明天剧组外的人收到消息,到时候就热闹了。
看着亚麻衬衣的褶皱在蒸气下变得平整,宗继兴起,把其他衣服也拿来熨了一遍,不经意间忙到了傍晚。
他把衣服收好,将熨烫机还给于洋。
刘旺五分钟前收了工,发消息问他和于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菜。
【没有,冰箱里有好多菜,不用再买了。】
他跟于洋明天一早便要出发,刘旺一个人会不会做饭都说不一定,再买菜回来岂不是拿来放坏的吗。
宗继淘米煮饭摘菜,厨房里叮叮咚咚的响个不停。刘旺放下钥匙,哗啦一声,宗继放下刀,见他手上提着袋子:“旺哥你买了菜啊?”
“不是,在便利店给你们买的牛奶和面包,明天当早饭。”刘旺系上围裙,接手厨房的工作。
吃过饭,宗继给刘旺看新手机和白天买的东西。
“路上要听洋哥的话,注意安全,不要跟陌生人走,手机保持开机。”晚上十点,刘旺仍在不放心地对宗继叮嘱。
他说得嘴巴发干,宗继也不嫌烦,适时递上温水。刘旺喝了半杯,突然失笑:“瞧我,还把你当小孩呢。”
宗继现在的身量比刘旺高出一点,但在刘旺眼里,他一直那个会追在他身后“旺哥旺哥”叫个不停的小孩。
“旺哥放心,我会听洋哥话的,不会乱走,不会吃陌生人的东西,遇到事情会找警察,每天晚上给你打电话。”
宗继俯身给了刘旺一个拥抱:“旺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旺哥,你要照顾好自己。”刘旺眼前浮现出小宗继的身影,他离家到冀北闯荡时,小宗继也是如现在这般给了他一个拥抱。
那时候的宗继个头不高,怀抱不宽阔,他能轻巧把他反抱起来。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刘旺放手,“早点睡觉,记得定闹钟。”
“定了。”宗继分别的愁绪没有刘旺那么浓,他最多一个月就回来了,又不会去好久。
凌晨五点半,床头的手机发出由弱到强的声响,宗继半睁着眼,上滑屏幕将闹钟关闭,翻身下床。
“小继,起床了。”刘旺担心宗继睡过头,也定了五点半的闹钟。
“起来了。”宗继顶着一头乱发开门,“旺哥你怎么不多睡会?”
刘旺昨晚基本没睡着,眼底挂着片青黑,他帮宗继把充电器装到背包里,催他去洗漱。
宗继打了个打哈欠,冷水洗漱完精神了不少。
于洋的哈欠打得比他还厉害,看见宗继精神奕奕的样子感叹人不服老不行啊。
“记得我昨天晚上跟你说的话,面包和牛奶给你装包里了。”刘旺将行李箱放进出租车后备箱,再取下背包递给宗继,然后转头,“麻烦洋哥了,祝你们一路顺风。”
“我知道了旺哥。”宗继坐到出租车后排,从车窗伸出手,“旺哥再见。”
时间还早,去机场的路上没有堵车,宗继他们到出发大厅外的时候将将七点。
于洋睡了一路,下车的时候才被宗继叫醒。
宗继把行李箱提出来,他人虽然瘦,但有一把子力气,提行李箱不见半点吃力,于洋想帮把手都没机会。
通过第一道安检后两人拉着箱子去办理了托运,他们要去差不多一个月,带的东西有点多,登机箱不够大,所以一人带了一个二十五寸的大行李箱出行。
牛奶带不进二道安检,办理完托运,宗继在出发大厅内找了位置坐下,和于洋一起把刘旺买的早饭吃了。
今日有个好天气,阳光透过候机大厅的玻璃外墙洒进来,明晃晃的,晒得于洋昏昏欲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