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美貌的歌女,要想获取一个男人的信任,最快的方法是什么,高升和婉婉都清楚。
而此时高升已经知道了自己对婉婉的真实情感。
所以在这场戏里,高升必须是痛苦而纠结的,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他们不能失败,身后还有无数同志在等待他们的成功。
宗继就是在酒会的戏上卡了两天,他体会不到高升的情感,自然也无法表现出来。
方导问他有没有谈过恋爱,宗继摇头。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宗继点头,他喜欢奶奶,喜欢孙大娘,喜欢旺哥,所有对他好的人他都喜欢。
但是很明显,这些喜欢都不对。
他也试过在拍戏的时候把徐欣想象成其他人,结果就是呈现出来的感觉非常奇怪,方导喊了卡。
雪飘到头顶化了以后脑袋湿乎乎的,宗继把羽绒服的帽子戴上,不一会上面便成了白白一片。
跟个会移动的雪人似的。
影视城里行走的人慢慢变少,他们都躲雪去了。
宗继埋着头继续走,他要如何体会高升的情感呢,徐导给的讲情绪的书他看完了,上面没有答案。
积雪压弯了树枝,承受点到极限后哗啦落在地上,解脱了的树枝在空中不停摆动。
宗继越走越慢,最后索性停了下来,怎么办,他没有头绪。
雪下太大,室外的戏没法拍了,齐重焰直接结束了今天的拍摄。
冀北好多年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上次下这么大的雪,还是他刚毕业拍第一部 电影的时候。他揣上保温杯,打算去当时拍戏的地方看看。
他没让小赵跟着,一个人打着伞在雪里走着。他从不穿羽绒服,太臃肿,深灰色的羊绒大衣勾勒出他挺拔的身材,握着伞的手上戴着一副黑色的兔毛手套,手腕处毛茸茸的一圈。
雪压在伞上,齐重焰把伞向身后倾斜,滑落上面的积雪。
覆盖成一个白色雪人的就这么出现在齐重焰的眼前。
他比上次见更白了,但齐重焰这次不会再认错,他就是宗继。
一片阴影盖上头顶,宗继愣愣地抬起头,齐重焰正皱着眉给他扫身上的积雪。
“干什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齐重焰手劲很大,一般三两下就能把积雪全部拍掉。但他现在却不敢使劲,只用手掌轻轻地把雪扫下去。
又见面了。
宗继眨了下眼,眼皮很重,因呼出的气凝在了眼睫毛上,扯得他眼皮往下坠。
“我演不出来。”
他张张嘴,过了好久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哑哑的,委屈巴巴的,可怜兮兮的。
“什么演不出来?戏演不出来?”
齐重焰终于把他身上的雪拍干净了,低头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通红,摘了手套一摸,冻得跟冰块似的。
他摘了手套戴在宗继手上。
温暖的感觉从指间蔓延,宗继又想哭了,他抽抽鼻子:“谢谢。”
“喝点热水。”齐重焰把伞换到左手,艰难地拧开了保温杯。
杯子里有枸杞的香味,宗继抬头看了齐重焰一眼,他看上去这么年轻,身体这么好也要补吗?
泡了枸杞的水甜滋滋的,温度正合适——齐重焰不会再给自己被烫到的机会。
宗继连喝了几口,身体也暖和了。
齐重焰这才牵着宗继进了便利店。
原来他不知不觉走到了这,熟悉的食物的香气唤起了宗继的记忆。
“吃点东西。”宗继坐好以后,齐重焰又去买了点关东煮,特意让店员多加了些热汤。
宗继脱下手套,捧着装关东煮的纸杯,目光看向收银台:“我想吃烤红薯。”
齐重焰从来没这么迁就一个人过,不对,应该说他从来就没迁就过谁。
宗继要吃烤红薯,他起身买了回来。
烤到表皮裂开的红薯露出了金黄色的内里,上面还有焦褐色的汁,不用吃就很甜。
买烤红薯送了一个勺子,宗继没用,直接用手掰开,热气蒸腾而上。
齐重焰看他小口吹散热气,凑近咬了一口。
这下应该好了吧,齐重焰心里松了一口气。
然而没等他这个念头想完,豆大的泪珠就从小孩眼里吧嗒吧嗒掉了出来,嘴里还含着没有咽下去的红薯肉。
齐重焰瞬间慌了:“怎么了,烫吗?快吐出来!”
宗继也不吐,嚼吧嚼吧,一吞,咽下去了。哭归哭,半点没耽误吃,买都买了,他不能浪费。
齐重焰听到他一边抽噎一边说话:“太甜了,呜呜呜。”
甜还不好吗?烤红薯不就是要甜吗?
齐重焰要怀疑人生了。
“嗝!”宗继哭着打了一个嗝,“我想吃白心薯,嗝!”
吃!吃大个的!
齐重焰再次起身跑到收银台:“有白心薯吗?”
店员一脸懵逼地摇头:“没有,我们只有红心薯。”
“他们没有白心薯,烤红薯就没有白心的。”齐重焰坐回宗继对面,很想说我就是白心薯,要不你咬我一口吧。
“有!”宗继用力点头,“我奶奶烤的红薯就是白心的。”
第23章 喜欢
“嗯,有。”齐重焰不跟宗继争,“可是这里没有卖怎么办?你先不哭了,我出去找找有没有卖白心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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