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啸的心里迅速地塌陷,比地震带来的反应还更大。
他被一个男孩子亲了。
他还从来没跟别的女孩接过吻,竟然在这种时候被一个男孩子亲了,而人家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是,”秦啸面容冷硬,“是有一个,但我并不是喜欢他,更没有日思夜想,我为什么要对一个对我没有任何感情的人执迷不悟?”
听出对方明显的嘴硬,沈翊桢依旧很平静:“没有吗?一提到他,你的眼神都变了,不跟我吵架的时候,你的表情跟眼神明明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不敢承认,你心里就是很在乎他。”
这话一下子戳到痛处,秦啸声音彻底冷了下来:“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跟我完全没关系,沈翊桢差点脱口而出,最后还是忍住了,用尽二十几年积攒的修养,他对秦啸说:“我也不想,可毕竟婚都结了,不出意外,我可能要跟你睡一辈子。我不想每次跟你上床的时候还要想你到底把我当成了谁,你盖住我的眼睛,不准我出声,不就是因为将我想象成他吗?你做这些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对我公不公平?”
“我答应了你的求婚,你还想怎么样?”
“对,你跟我结婚是看得起我,我应该感恩戴德,怎么能质问你心里究竟喜欢谁?”沈翊桢的声音依旧压得很低,语速不紧不慢,可说出来的话却句句带刺,“哪怕你博爱到把心切成200片分给不同的人、想给每个漂亮弟弟一个家,我也应该大度包容,毕竟那么多人里就只有我跟你结了婚,我可真是了不起,我简直是他们之中的榜样、胜利者,他们全部都该羡慕我能得到你。我这么说,你满意吗?”
“满意,”秦啸嘲讽地盯着沈翊桢,“特别满意,你就应该这样想,如果你早认识到这点,我们这几天何至于吵架?”
沈翊桢一瞬间觉得对这段婚姻失望透顶,可那股失望眨眼就消失了,被从头冷到脚的麻木取而代之。
“既然如此,在我面前你也不用装什么喜欢,那样多累,”沈翊桢忽然笑了一声,“要不这样,我们就当没结过这个婚,你继续玩你的,我过我的,你有那方面的需要,找不到别人的时候我随时奉陪,只要你答应我定期体检,我想健康地活着。”
秦啸瞳孔猛地一缩,右手用力地按住沈翊桢的颈动脉,他低头靠近,两人姿态亲密,秦啸启唇,嗓音轻得像情人间的喃语,可也仅是像:“外面那么多人,我还回来找你做什么呢?”
沈翊桢不带一丝情绪地说:“不找也行,我都可以。”
“没人满足你,你忍得住?”
“忍得住,”沈翊桢一笑,在秦啸耳边轻声说,“你以为你伺候得很好吗?说实话,跟别人比,你的技术烂透了。用你?我还不如自己来。”
秦啸按在沈翊桢颈边的手一下子加重力道,沉声质问:“我技术烂?你不是说在我之前没有过别人?”
沈翊桢嘲弄地看他一眼:“这话你也信,看来你这辈子上过不少当。”
秦啸抿紧了唇,忽然用力地拽住他手腕,迈开长腿快步走下桥,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狼狈,沈翊桢自始至终都配合着他的步伐。秦啸一言不发地把人塞进车里,发动车子以后,又一路将油门踩到底,开去一块杳无人烟的空地。
后座很宽敞,可一下子挤进两个成年男人还是顿显拥挤。
“跟你以前的男人比怎么样?回答我。”
“你就算弄死我,我也夸不出来。”
沈翊桢昏过去之前只记得这两句对话,再醒来时发现车子没有离开原地,秦啸沉默地坐在前面,不知道在想什么。沈翊桢只看了他一眼就咬着牙坐起来,披上外套推开车门下车。
车外气温很低,沈翊桢一边发着抖一边坐到路边一块石头上,他低下头点了支烟,猛地吸了一口,被呛得咳嗽起来。沈翊桢曲起腿,将头埋在膝盖间,等断断续续抽完一根烟,他给邱继荣打去一个电话。
对面接得倒是很快,也没有不耐烦,只是压着声音,好像不方便出声。沈翊桢一顿:“你在干嘛?”
“璐璐刚睡着,不过你别多想,我们就是一块儿跨了个年,我什么都没干。”
沈翊桢笑了一声:“行。我打电话是想问,昌义路那边的社区叫什么名字,我明天……我今天想过去。”
“凤宁社区,那地方挺偏僻的,你过去小心点儿。”
“嗯,没事。”
邱继荣忽然问:“你声音怎么这样?感冒了?”
沈翊桢说:“抽烟呛的,你休息吧,挂了。”
打完电话,沈翊桢从手机上订了凤宁社区附近的酒店,然后才裹着满身凉意钻进车里。
秦啸看都没看他,直接发动车子。
到家的时候天还是黑的,沈翊桢往客厅沙发上随意一窝,拿外套包出身体,仓促地补眠。醒来时,秦啸已经出了门,对于生意人来说,假期是拿来打点关系的,秦啸倒不用打点,但自有无数邀约上门。
沈翊桢起身时觉得身体发冷,有要发烧的迹象,赶紧吃了点东西,吞了颗退烧药。邱继荣跟边亮此时都有佳人在伴,沈翊桢独自驱车去凤宁社区。
之前联系过社区负责人杜主任,沈翊桢到地方以后给对方打了个电话,杜主任很快从家里赶来,在社区微信群里说了几句话,十点钟的时候,社区广场就坐满了前来咨询的大爷大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