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凉云说完就打开了车门,走了下来。
陈述厌想想也是,这里曾经被警方当成事发第一现场拉起过警戒线,徐凉云一个刑警队长,肯定是出入过好几趟的,肯定不会有没什么事。
两人便一同下了车,一起回了陈述厌家里。
进了门以后,陈述厌就去卧室倒腾起了布丁的东西。徐凉云跟在他后面,时不时转头看看四周。
见他这样,陈述厌便说:“我重新装修过,是不是不太习惯?”
徐凉云摇摇头:“还好,是你的风格。”
两人把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最后拿上了一袋还剩了一大半的狗粮,布丁的狗窝,还有三个它喜欢的碗和遛狗用的牵引绳,以及一些其他用品。
倒腾东西的途中,徐凉云就在客厅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绿油油的、有些老旧的牛油果。
他遥遥和牛油果对视了片刻,然后抬起头,指着牛油果问陈述厌:“是那个吗?你昨晚说过的。”
陈述厌点点头,说:“你之前来的时候没看到?你不是说警方把我家当成事发的第一现场调查过吗?”
“看到了,但是完全没有印象。”徐凉云苦笑一声,“我以为是你后来才买的。”
陈述厌轻轻蹩眉。
明明看到了却仍旧完全没有印象,徐凉云的记忆衰退可能比他想得还严重些。
“拿上吗?”徐凉云问。
“……拿上吧。”陈述厌说,“不过我得先告诉你……我这几年挺不高兴的,把布丁训得一直在撕它。”
“是吗。”徐凉云丝毫不在意,“我说你怎么留着呢。那这个就给布丁吧,我以后再给你弄来一个。”
“……好。”
两人把东西收拾了一下。陈述厌找来两个袋子,把狗碗和遛狗绳放了进去,其他的物品放在了另一个袋子里。
至于狗窝和狗粮个头都太大,没法装袋,只能拿在手里。
巨大的牛油果就更别提了。这东西拿起来最费力,陈述厌负起了责任,义不容辞地抱起了它。
他本来担心徐凉云右手没办法拿东西,想自己多拿一点。但徐凉云说他的右手不是废了,可以拿些重量不大的东西,平时拿点文件拿瓶水拿些吃的都可以的。
为了证明给陈述厌看,徐凉云就拿了那装着碗的袋子起来。那袋子里只装着碗和遛狗绳,重量不大。
陈述厌却看得心惊肉跳,表情都吓得跟着一阵阵哆嗦。
“你看,没事。”徐凉云说,“就是手筋断了,没办法拿特别重的,不然会脱力。打枪的话有后座力,那个就受不住,一箱水那样的也不行,这种轻一些的是可以的。”
“这样啊。”陈述厌却不放心,“你别拿了,这跟你行不行没关系,我看你害怕,你把袋子给我。”
徐凉云哭笑不得:“我又不是……”
“别说了,我爱你。”陈述厌抱着巨大的牛油果,手上还拎着另一个袋子,说话有点艰难,“给我,不然中午只给你半碗饭。”
徐凉云无可奈何,只好顺从地把袋子交给了陈述厌。
他说:“那我拿狗粮。狗窝太大了,我一会儿再上来拿一趟。”
布丁的狗窝是个房子型的窝。边牧是中型犬,这东西个头不小,两个人都没有手了,确实是还得再跑一趟。
“行。”陈述厌说,“别用右手啊。”
徐凉云连连点头:“好好好。”
随后,两人一起下了楼。徐凉云打开了后备箱,又上楼去把狗窝拿了下来,和陈述厌一起把东西放了进去。
牛油果个头太大,放不进后备箱,陈述厌就把它塞进了后座。
它很不客气地横躺着,霸占了一整排座位,脸上的笑仿佛在说“爷很霸道你爱不起”。
收拾好所有东西以后,他们上了车,一脚油门离开了那里。
陈述厌看向车边的后视镜,见到这个家在镜子里越来越远。
他转过头,看向他家对面的楼。
他仰起头,看向这栋楼的天台。
他坐在车里,他看不到。
于是他便低下头,看向徐凉云。
徐凉云在开车,他看着眼前的路,没有看陈述厌。
回到了家以后,他们又来来回回跑了两趟,把布丁的东西弄回了家里。
陈述厌把狗窝放在他们的卧室里,又把碗放在客厅里,牛油果也同样放在了客厅。
这一下子,这个原本黑白分明到近乎冷漠无情的屋子便突然就有了家的气息。
陈述厌突然就理解了心理医生为什么会说布丁会对徐凉云有治疗功效。狗都不在,只是东西往这儿一摆就有这种功效——实在是妙。
陈述厌手叉着腰,对自己的布置感到非常满意,于是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对空气比了个大拇指。刚打算转头去做饭,忽然就听到了噗嗤一声。
陈述厌转过头,看到徐凉云在他身后捂着嘴乐。
“……笑什么。”
“没有。”徐凉云说,“你好可爱啊。”
陈述厌经常被他这么说,之前交往五年,他早对这句话免疫了。
他撇了撇嘴,无奈地笑了起来。
徐凉云走过去抱他。他伸出手,把陈述厌扣在怀里,开始抱着他摇摇晃晃,轻轻撸他头发,脸埋在他发间,一呼一吸都很清晰地传进陈述厌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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