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她的考语,皇后一瞬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咬着嘴唇内侧软肉笑。
这时候贵妃忽然娇笑道:“时候不早了,妹妹们都饿了呢。”
或许因为皇后的态度,安止所担心的为难乐则柔并未出现,她就像平常赴宴一样,不过现在需要她主动应酬的人并不多,可以在空隙仔细打量皇后。
千秋宴与其说是为皇后庆生,不如说是一场由她主持的大型社交活动,各家夫人应酬往来交换消息。
皇后出身不显,只是落魄秀才之女,但一场宴会下来说得上是八面玲珑颇有威仪。
她不用身边女官提醒就能准确说出各位夫人封诰,谁家孙子满月,女儿出嫁,家常话令人如沐春风。
乐则柔不由暗自点头。
夜里她和安止说起这件事时,安止没什么反应,“进了皇家,泥人都能长心眼儿了。”
乐则柔翻了个身,一条大腿搭在他腰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问:“大皇子怎么回事儿?瞧着很不对劲儿。”
她知道大皇子略为迟缓,但没想到会如此严重,一句话断断续续很久干着急也说不清楚。
“当初在潜邸,皇后怀孕时出了事,中毒,大皇子能活下来已属不易。”
“啊?中毒?”乐则柔没听说过这件事,皇家平时入口的东西都要有人试菜,好好的怎么能中毒呢?
她趴安止耳边悄悄问,“是正康帝做的吗?”
安止不清不楚哼了一声,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但乐则柔知道他一定是笑了,“你这脑子都在想什么,不是他,是后院争风吃醋波及的。”
乐则柔心里松了口气,“嗨,我这不是被永昌帝吓怕了嘛,当初疼琚太子跟眼珠子似的,不也说弄死就弄死。大皇子这样我就以为是他干的,他跟皇后谁挺聪明的,没想到孩子……唉。
就是可惜了了,挺好的大胖小子……”
安止漫不经心地说:“不可惜,他要是聪明,日后还当不了皇帝。”
乐则柔嘿嘿嘿傻笑,纯良极了。
安止抱着她翻了个身,懒洋洋压在她身上,手顺着中衣衣摆慢吞吞探进去,温热的手贴在她肋侧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很舒服地喟叹一声。
“再等等吧,毕竟还小,要是这两年不出花儿立住了,到时候再决定也不迟。”
乐则柔倒是不急于一时,眼下逸王势大,要是正康帝突然死了,这位摄政王说不定就要代天子摄政了,还要局势稳一些才能动手。
她只是越想大皇子越合适——
“皇后嫡子,不太聪明,这两条就够他当皇帝了。皇后娘家有跟没有差不多,只能靠咱们,日后也少了什么国舅爷的扯麻烦。”
“能不能立住的,你平时照看着点儿呗。就算他当不了皇帝也让他好胳膊好腿儿活着。
你不知道,今天他看我没吃东西,还给我拿了一个果子呢,真的心地挺不错的。”
“一个果子就把你收买了,可真行。”
安止无可不可地应下来,大皇子要是不行就换人,总有合适的。冬夜暖榻,软玉温香,他现在没心思理会旁的,拍拍乐则柔腿侧。
乐则柔顺从他动作缠上他的腰,双臂搭在他肩膀,忽然轻笑,“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一对儿奸臣毒妇,被窝里谋划坏事。”
安止没说话,含住了她嘴唇,卷入另一场“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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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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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铺垫(一)
祝玉娟的去世这件事对正康帝影响不小,或许是看见了性命无常,他越发纵情声色沉迷享乐。而朝政上,他信不过宰相,信不过大臣,批红的事情全由安止一人做。
宦官干政是大忌,朝臣们虽然没人死谏,但也有长跪宫门不起的,但是正康帝偏偏最信安止,众人越劝谏他越倚重。
在他眼里,所有世家都和乐则柔是一丘之貉,只有安止是真真正正的自己人。大臣们越着急,越想将安止换下去,越说明安止只忠于他一人。
让安止和宰相他们斗去,彼此制衡,比他自己辛辛苦苦批折子省心多了。
而且只有安止明着暗着帮他对付乐则柔,打压她的气焰。
比如现在——
“你不是说兴工商能多有税收吗!?银子呢?!”
“陛下,从提出来到现在还不满两个月,犄角旮旯里消息都还没传到呢,您未免太心急了吧。”
祝玉娟生前想要一座百尺摘星楼未能成行,正康帝引以为憾,便想建一座更高的缅怀祝玉娟。结果一算才知道,皇帝私库早花的河干海落没银子自不消说,关键国库竟也拿不出钱来。
他暴跳如雷,召乐则柔入宫对质。
乐则柔却没事儿人似的,还有心思笑,“收赋税是各地父母官的事儿,您跟我急也没用,满朝大臣都还在呢,我一个小小女子担忧不来这样家国大事。”
百废待兴,指望立竿见影简直荒唐,少死几个人就是好的。
再说了,摊丁入亩不假,可是世家势大,像是湖州地方官谁敢真的跟乐家要钱,隐匿田地数目,稍微交点儿意思意思也就算了。
皇帝除了生气,什么都不会。
她袖手老神在在站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正康帝鼻孔喷着粗气,恶狠狠瞪着她,长眉飞成两把剑,磨牙凿齿痛恨,“你骗朕!你竟敢骗朕!朕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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