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苏灼就觉得该是如此。
他看向来人,流露出几分不解的目光,而对方垂下目光,如同春色潋滟,“你伤得很重,这几日是下不了床的。”
“你是谁。”苏灼从未见过此人,很是警惕。
他嘴角微动,似勾起了一个笑容,“你从未见过本尊,但本尊却知晓你,若按辈分,你得叫本尊一声师祖。”
“师祖?”苏灼低声喃喃。
也就是他师尊的师尊?
他自是知晓他师尊上面还有一位师尊,传闻是位仙尊,但很早以前就听说闭关了,但外界都传闻说是陨落了,具体如何怕是他师尊都不清楚。
但算算年纪,这位仙尊得上千岁了吧。
这,还活着呢?
倒不是苏灼失礼,一般的修士寿命是跟修为成正比的,你修为越高,寿命也就越长,但也并非是没有大限那一天。
像他师尊这般飞升的修士,寿命大抵是在一千岁左右。
若是踏入半神,便是三千岁。
而一般的妖兽寿命则要更长些,但万年也是许多妖兽的极限了,很少会有上万年的妖兽,就像人类修士很难会有几千岁的老妖怪一样。
无论修为再高,到了大限便是大限,半点由不得自己。
苏灼隐约记得,当年他师尊拜入临渊仙宗门下的时候,那位仙尊其实已经好几百岁了,门下的弟子当然也不止他师尊一个,但熬到了现在,他师尊的那些同门几乎都陨落了,只剩他一个。
而这位仙尊,竟还活着么。
苏灼目光有些浮动,然后半天才喊道,“师、师祖。”
那人眉眼弯起,“乖孩子。”
他俯下身,耳边的那根金色流苏垂下,上面是青玉的小玉扣,很小,刚好扣住绳穗。
苏灼闻到了对方身上的清香,跟他师尊冷彻的冷香不同,对方身上的味道让人更加的安神,也更加的清雅。
他伸出手,搭在苏灼的手腕上,手指微微压住,然后片刻后又松开,然后为苏灼盖上毯子,“你的伤好了不少,不过身体里枯竭得厉害,这几日好好休息。”
“师祖,师尊呢?”苏灼能够感觉身体没什么力气,几乎没法动,只有手指稍微还算能活动一二。
“他比你伤得更重,正在闭关疗养。”
苏灼有些担忧,那天谴不是那么好抗的。
许是看出苏灼的担忧,那人微微摇了摇头,“放心,以他的修为,也就几个月就可出关了。”
苏灼又看向这位名义上的师祖,他从未见过此人,之前也只在师尊的言语中了解过,但寥寥几句也根本没什么印象。
“这儿是哪儿?”苏灼能够觉察出来这里不是剑峰。
剑峰常年寒冷,即便是在竹林的竹屋里,也是冰冷,不像这里,门外还有阳光落入,一片的温暖春意。
“本尊的雾峰。”
“雾峰?”苏灼念叨着。
他从未听说过临渊仙宗还有雾峰,倒是主峰后面有一大片的禁地。
“放心,临渊仙宗很安全,你且安心休养。”那人说道,然后伸出手放在苏灼眼上。
苏灼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却有着一股清香在鼻尖游荡,让他昏昏欲睡,于是忍不住的安静入睡。
然后,仙尊才收回手。
他看着睡熟之中的苏灼,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身缓缓出了房间,然后关上了竹门。
他一出来,外面一片的暖暖春色,这是在一处山顶之上,像是一处后院,四周种有修竹以及梅花,阳光穿过云层落下,没有高墙,没有围栏,似乎也没有必要。
他负手而立,站在草地上,风吹起他的银丝,波光粼粼。
是谁低笑了一声,融入了这暖暖的春景之中。
接下来几天,苏灼都躺在床上养伤。
他的外伤只是一些皮外伤,主要是内伤有些严重,还有就是经历浴火之礼后的虚弱。
那位自称是他师祖的仙尊每日都会过来几次,不过他时常都在昏睡中,这是身体机制的保护,因为他太虚弱了,没有太多的精力维持清醒。
但每天苏灼都会尝试起身,一开始根本动不了,这两天倒是能缓缓坐起来,但要下床还是有些困难,双腿没什么力量,很难让他可以行走。
太虚弱了,也太疲惫了。
而今天在他尝试想要下床的时候,那位仙尊正好推开门进来,他站在一旁,然后看着苏灼。
不出声,也不制止,反而让苏灼停了下来。
他不解的看过去,直到现在他对这位仙尊依旧还有着几分警惕。
对方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出去后推着一个轮椅过来,放在床边,问他,“需要本尊帮忙吗。”
苏灼摇了摇头,朝着轮椅上去,腰上没什么力,直接从床上落下,而那位仙尊上前,刚好扶住落下的苏灼,然后将他放在轮椅上。
“多谢师祖。”苏灼有些复杂的说道。
他讨厌此刻软弱无力的自己,仿佛一切都需要依靠别人。
而那位仙尊也只是缓缓将他推着出去。
此刻外面春/色正好,阳光很温暖,即便落在脸上也不会感到炎热,四周有风吹过,苏灼已经好几天没有下过床了,有些留恋这样的景色。
有一只小小的白色蝴蝶扑扇着翅膀,缓缓从旁边的花上飞到苏灼的手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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