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辞难得有骨气地瞪着对方,色厉内荏地骂道:“我他妈说了,成年之前别再给我做这种事。”
箍着他的手陡然松开,苏沐辞瘫软着身子往前一栽,直直倒进少年怀中,他顾不上躲开,枕着对方的前胸,费劲地想将喉间的那股不适感咳掉。
在他看来,同这家伙接吻,可比被掐着肩膀威胁可怕多了。
苏裴沉冷着脸将人推开,咚的一声,青年的后脑勺清脆地撞上身后的墙。
他吃痛地嗷出一声,看见面前的人已经毫不留情地扔下自己进了房。
没良心的家伙!
苏沐辞在心里把人骂了一通,揉着磕到的地方缓过劲,独自去了厨房。
菜还热着,是他忙活半天,特意准备的穷鬼专用的“清淡晚饭”。
闻着一点也没有肉香的几盘素菜,他觉得自己真是个傻逼。
味同嚼蜡地吃掉一大半,苏沐辞打包完剩下的,拿到楼下准备去喂野狗。
这是小区里出现的第二只流浪狗,跟之前的黄狗一样,也是吃百家饭度日的。
早就被其他业主养刁了胃的小灰犬,凑过来闻闻味道,随即不屑地汪一声,啪一下,不掩半点嫌弃地将盘子当场掀翻。
“……”
狗都不吃的东西,自己刚才究竟是怎么吃下去的!
……
苏沐辞惨兮兮地回了家。
厨房乱成一团,碗筷摆在料理台上未收拾,番茄汁混杂着深色的蚝油,散发着诡异的味道。
他打开水,半挽起袖子开始收拾。
往常这个时候,自己只需要挺着被喂饱的肚子,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就好。
现在苏裴沉被他气回了房,接下来估计会有好几天不理他。
两人上一次战况如此激烈的冷战,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他放弃继续回忆过去的事,当务之急,是把这残局给收拾好。
至于苏裴沉——
随便他,气就气呗,这样也好,短期内自己也不用再担心那家伙什么时候又要凑上来啃他一口。
这么一想,青年的心情又好起来。
他加快手上的动作,将碗迅速洗过一遍擦干后,捏着正要往橱柜里放,刚低下腰,余光瞥见身边似乎有个人影,下意识扭过身——
啪。
手中的碗坠落在地,眨眼间碎成了数块。
苏沐辞一时忘了去捡,怔怔地望着门边无声无息站着的少年。
他那双漂亮得胜似琥珀的眼眸,此刻却像极了毒蛇的眼,微微眯着,让被盯上的猎物,破天荒地感觉到了一点惊骇之意。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苏裴沉紧抿着唇,缓缓向他靠近。
苏沐辞下意识往后缩了一步,脚跟触到实地,整个人又登时有了股无名底气。
他想起来了!
这家伙刚才可还大逆不道地推了他一下,脑袋虽然不疼了,可他这心还拔凉拔凉的呢!
于是他也不怕少年那阵诡异的眼神了,随手捡起地上的碎块,全数丢进垃圾桶里后,顺手打开头顶的柜子,拿了包黄瓜味薯片就想越过人往外走。
毫不意外,走不掉。
苏裴沉修长的手臂横在他腰前,微垂着脑袋,似笑非笑地问他:“很高兴?”
苏沐辞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挑眉:“当然,你现在别在我面前出现,我更高兴。”
他很少说这种气话,因为有过类似的经验,最后得到的结果,必然不是什么让人想回忆起第二次的。
这回也算是真的气疯了,谁叫少年连着惹怒他两次。
苏沐辞也想好了,这回苏裴沉要是因此发疯,就算是鱼死网破,自己也绝不会再让他在自己身上留下一点痕迹。
老虎不发威,还真他是病猫啊!
少年难得的没有因他的话而动怒,而是又往下低了低脑袋,薄唇贴上青年颈间脆弱的动脉。
他没有咬,只是虚贴着,感受着那处因他无声的动作而开始打颤的频率。
横在腰前的手,逐渐往上,最后掌心覆在对方的后颈处,就不动了。
苏裴沉笑,眼中冰冷一片。
“刚才我帮你接了个电话。”
苏沐辞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了。
“那个叫尚尚的,怎么也叫你哥呢?”
……
黑色铺就的大床上,被绳子束缚着一个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蹙的青年。
屋里没打暖气,在这种寒冷的冬月,凉风顺着没关紧的窗缝漏进来,沿着被子的缝隙爬进去,引得睡梦中的青年,不自觉侧了侧身。
身上盖着的薄被因他的动作沿着肩侧往下滑去,原本藏于底下的狼藉之迹,彻底暴露于空气中。
细密的红色深痕从脖颈处一直往下爬,途径精致完美的锁骨,最后隐匿于被子底下。
青年的两截腿腕被细绳缠着,勒得太紧,白皙的肌肤已经印上了一圈红痕,瘦白的小腿处也有着艳丽的红,蔓延往上,隐于被子之底。
苏沐辞悠悠转醒,察觉到四肢被什么东西缠着无法移动,才想起来昏睡之前,苏裴沉做了什么。
这他妈就是个疯子。
一想起对方的唇曾在各处流连过的画面,苏沐辞顿觉后怕。
当时他要是没求软,估计这会儿,全身上下已经没一处是干净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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