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辞眼珠子一转,又变了副脸色。
表现得像个迷途知返的罪人,神情显得可怜又委屈。
“哥哥跟你保证,以后真的不会再犯了,现在也不早了,我们睡觉,好不好?”
至于他做错了什么?
他哪里知道!
苏裴沉的神色因他姿态放低的连声道歉而逐渐松动,不经意间瞥见少年眼眶中的红意,瞳孔骤然一紧,下一秒,起身靠至床边。
没在少年脖子上划出一道痕的小刀,最终被用来割掉了他身上的绳索。
缠着脚踝的最后一点紧缚物被解开,苏沐辞总算敢大口喘气,他稍微活动了下僵硬发麻的手脚,冷不丁地起身,迎面便将小孩一把按到床上。
他什么话也没说,迅速张大嘴,报复性地一口咬在了苏裴沉右肩上。
小孩眼神一凛,握着刀子的手眼看就要控制不住地从背后刺入少年的皮肉中,啪嗒一声,细密透明的泪珠落在了深色的床单上。
苏沐辞红着眼松开嘴,模样跟只急了的兔子一样可怜,嘴里却蹦不出一句好听的话。
“草,这他妈都能哭。”他这身体也太弱了。
小孩根本没注意他说了什么,他紧盯着上方红着眼眶、一双明亮的眼眸此刻蓄满了晶莹、莫名让人从心头冒出一股凌虐感的少年,不自觉地把持刀的手,放回了身侧。
苏沐辞粗略地擦了把在他看来根本不属于自己的眼泪,视线落在小孩被自己咬出一道牙痕但完全没破皮的肩上,有些可惜地磨了磨牙。
他还是太善良了!
不然非得把这小兔崽子啃出跟他身上一模一样的丑陋牙痕来!
被绑了这么久的怨气,在自己这一咬中消散得一干二净。
苏沐辞满意地站直身,想要穿过床从另一侧爬上去。
脚刚迈出半步,被小孩一把扣住了手。
苏裴沉缓缓从床上坐起,琥珀色的眼眸发着暗光,他盯着少年的唇,左手将人往下狠狠一拉,右手顺着少年低下的身子一把按上他还没完全恢复血色的唇瓣。
“苏沐辞,下次再咬我,信不信我把你的牙一颗颗打掉。”
话语残忍狠戾,听起来十分可怕。
被威胁的家伙,会因此而受到惊吓吗?
完全不会。
苏沐辞啪一声拍开苏裴沉的手,皮笑肉不笑地附和一声:“是是是,到时候你记得通知我一声,我不但能给你递工具,还会乖乖张开嘴让你动手。”
自己刚才怎么就没把这小兔崽子咬出血呢!
再有下次,他一定也要把人啃到见红为止!
躺进被子里后,苏沐辞问身边的小孩:“所以,你是为啥突然绑我?”
他可不想因为同样的理由再被绑一次。
当然,如果自己下次不小心又惹怒了这小崽子,而再次被绑起来的话,那就没办法了。
苏裴沉答非所问:“行李箱我扔了,明天跟我去买新的衣服。”
外人听来完全不理解的回答,苏沐辞却懂了。
他把穿书以来自己将苏裴沉惹怒的各种情况综合分析了下,很快得出答案。
罪魁祸首是无辜的徐弥之。
同样的事,在养上一条鱼的时候发生过,尽管惩罚方式不同,但他很清楚,二者的性质是一样的。
苏沐辞转身去拿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他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一向强,根本不用费心去想,一打开微信聊天框,啪啪敲了几下手机屏幕,明天爽约的理由就给女人发了过去。
再次躺回被子里没两秒,他猛地又睁开眼。
震怒的声音在夜色中尤为响亮:“你这绳子是刚才特意出去买的?”
苏裴沉默认。
少年痛心怒吼:“那超市卖的绳子是天价你知不知道!苏裴沉,你下次有什么需要,能不能先问我一声!我之前绑你的绳子,还留着一条呢!你要是想用,用那条旧的不行吗!”
苏沐辞这辈子太过抠门,饶是苏裴沉已经习惯,此刻听到他的话,还是没忍住黑了脸。
见对方没有闭嘴的想法,他被耳边扰人的噪音吵得实在心烦,索性一把扯住被子,将那张叽喳乱叫的嘴用力捂住。
小孩咬牙切齿:“以后我的钱,都给你用。”
——只要你能活到那一天。
苏沐辞瞬间安静如鸡,等人松开手躺回去,得寸进尺地又问出一句。
“那你成年后的钱,我也都能用?”
“嗯。”
苏沐辞感动落泪。
——原来这就是抱大腿的感觉吗?
——草,爽翻了!
……
那晚之后,苏沐辞的确安分了几天。
后来跟苏裴沉撒了个谎,偷偷去A市跟徐弥之碰了一面。
——当然,没被人发现。
少年的心态再一次变化。
既然男主的钱他未来都能共同享用,那就算是为了这些钱,自己也该顺着苏裴沉一些。
——他本来也是有底线的!
——谁让这家伙给的实在太多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苏裴沉和齐思衡真的很像。
只要不扯到齐霈,齐思衡就是个正常人。
至于苏裴沉,苏沐辞别在他面前提起其他人,他也能很正常,甚至在大部分的事情上,都能顺着苏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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