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整个人都麻了,?在他眼里,亲妈的温柔滤镜已经碎了一地。
这个世界,真是充满了不真实!
更不真实的是,接下来海柔尔拿起那面黄金令牌,?柔柔的笑着说:“如果你实在不想跟马库斯那群人周旋,你可以直接搬空国库就走。国库的资源绝对足以支持你修炼,不过之后你会面临更恐怖的追杀,?所以最好慎重一点。”
“而这,就是特罗斯帝国国库的钥匙。”
修:!!!
他惊恐的看一眼淡定的海柔尔,又看一眼在最穷的时候差点被他卖掉的令牌,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这不是进入巨人之都的钥匙吗,这么就成特罗斯帝国国库钥匙了?而且,这么重要的东西就随便塞襁褓里给他了,难道不怕丢吗?能不能慎重一点,给它一个国库该有的体面!
黄金令牌:体面?从来没有那种东西。
“别这么惊讶。”海柔尔轻笑一声,“特罗斯帝国国库只有两把钥匙,一把在马库斯手上,一把被我带走。当初他派人抓我,至少有一半是为了这把钥匙,如今它是你的了。”
“所以,我之前说的那些都不是空话。”
“我已经尽我所能为你布置好了一切,权势、财富、力量,都是你唾手可得的东西,未来的大陆是属于你的!”
海柔尔有些激动,魂体都颤抖着虚幻了一瞬。
“我亲爱的孩子。”她双手捧着修的脸说,“在你出生的那一刻,我为你与这世间做了一场豪赌,押上我的一切在你脚下铺出一条最宽最远的路。”
修紧抿着唇,想到了他所谓天命背后所牺牲的诸多东西,譬如他亲生母亲的性命。
海柔尔的布局,老师的教导,伊诺克的陪伴,母亲哥哥的期盼……他身上背负的东西越来越多,责任与压力也越来越大。
海柔尔幽幽的看着他,片刻后粲然一笑,不似以往的端庄。
“你在想什么?修。”海柔尔踮着脚,抬手虚虚的抚摸他的发顶,“你以为我为你铺下的路,是盼着你走向尽头吗?不,我只是希望你走得更远一点而已。”
“我期望你强大,但你不必时时把它放在心上。”海柔尔说,“我只是做了天底下绝大部分母亲会做的事情,为自己孩子的未来扫清障碍。或许因为我的性格和成长经历,这样的做法有些异于常人,但是你不必害怕,我所期望的和一个普通母亲并没有两样。”
“如果你不懂的话,或许可以回去问问你的养母,我想她也是一个充满智慧的母亲。”
修垂眸,他离开诺丁村已经许久了,正打算找到海柔尔后就回去看看。
他有种怪异的感觉,最近似乎有许多人提议他回诺丁村去,他怀念起诺丁村村民和养母的次数也变得频繁了,是巧合吗?
他来不及深思,海柔尔就虚虚的抓着他的手说:“时间差不多了,你该走了,孩子。”第九层的结界在剧烈颤动,驻扎在奥赛文多塔的高手想办法闯进来。
修攥紧了宝石和令牌,做最后的挣扎:“您真的不跟我离开吗?”
海柔尔微笑着摇摇头,说:“我要在这里等着马库斯到来,让他看我最后一眼。”
“老实说,我很期待那个画面。”海柔尔幽幽的笑起来,“对于马库斯来说,死去的是最让人放心的,得不到的是最美好的。他将我的尸体保存十余年,我早已成了他的执念,当执着多年的东西在眼前化作一场空……呵,我会好好欣赏他的表情的。”
修轻轻打了个哆嗦,感觉这位温柔漂亮的妈妈忽然好可怕!
他惊恐的小眼神把海柔尔逗乐了,“傻孩子,放轻松。我跟马库斯折腾相互算计,爱恨利益交杂,但你不一样,你永远是妈妈最爱的孩子。”
修鼻尖一酸,“我知道的,妈妈。”
海柔尔欣慰的看着他,片刻后温声道:“去吧我头顶的王冠摘下来吧。我已经死去这么多年,他偏偏要留着这具尸体在这里自欺欺人,我每天看着也碍眼。”
修听话的上前撩开厚重的帘子,床上的海柔尔闭着眼,比起身旁的幽魂仿佛还多了几分活气。但尸体就是尸体,即便将它保留得再好也是虚幻,她终究不会再活过来。
王冠脱离的那一瞬,尸身化作一蓬灰尘,飘飘悠悠的洒落在绒毯上,被长毛遮掩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尸身躺过留下的一点印痕。
修怔然片刻,才托着王冠回头看海柔尔。
“我知道你的前路充满考验,每一个闻名大陆的强者皆是如此。”海柔尔幽幽道,“妈妈不希望自己成为你的阻碍,比起被命运驱使成为你的磨难,我更愿意早早做下决断,成为你成功的一部分。”
“所以不用难过,如今的局面是我自己的选择。”海柔尔笑着说:“我很满意,你也应该为我高兴,我战胜了我的命运。”
修说不出话来。
如果他的成功注定要牺牲一些什么,他更愿意被牺牲的是自己,而不是让周围的人陪他受尽磨难。
“好了,走吧。”海柔尔温柔的拍拍他的头,“虽然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但妈妈会一直看着你,所以什么也不用怕,你永远不是一个人。”
修红着眼眶用力点头,转身时听到海柔尔说:“哦,等等,我差点忘了!”
“修,把我躺的毯子掀起来。”海柔尔指挥他说,“我留了一份名单,记录着我埋在特罗斯帝国的人手,还有一些他们传递过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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