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那里庭院四周都有摄像头,安保比这里严密十倍,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沈卓礼这么一说,翟思洛倒是真的心动了。不只是因为无懈可击的安保,可以免去狗仔的骚扰。而是因为那栋宅子的风景让他迄今为止想起来都心动不已,中式庭院里小桥流水,假山画壁,亭台楼阁一应俱全,幽静而沁雅,有种古朴沉郁的美感。跟他们现在住的别墅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确定好要搬后,隔天一大早,翟思洛就开始起来收拾东西。翟思铭从医院回来,看到客厅里堆着好几个纸箱,忍不住有些诧异。
“怎么,你要回翟家住了?”
翟思洛正在用胶布封箱,听到翟思铭的话,头也没抬。
“不是,我要搬到沈卓礼那边去,这里有狗仔偷拍,得先避开一段时间。”
翟思铭正想说沈卓礼不是住在对面,有什么可搬的,可他忽然想起那家伙在某个闹中取静的地方还有座超大的豪宅,顿时脸色有些古怪。
“你们俩这才刚订婚呢,就要同居吗?会不会太快了一点?”
翟思洛在这住了大半年,突然要走,翟思铭自然有些舍不得,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弟弟,要是搬去跟别人住,再受了什么欺负,他万一没办法立刻赶到……
“哥,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还不是读大学的时候就跟嫂子同居了,你那个时候怎么不觉得快?”
翟思铭顿时像被什么噎了一下,他眉头皱了皱,烦躁的拿了根烟出来,放进嘴里。
“你们这情况不一样,我跟你嫂子大一就开始谈了,大三才同居的,这算什么。你们才谈多久啊?”
翟思洛不服气道,“你忘了,我跟卓礼哥哥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至少认识的时间比你和嫂子长吧?”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牙尖嘴利呢,还没跟沈卓礼结婚呢,说话就已经向着他了?”
“思铭,怎么刚回来就这么大的脾气?”一个带笑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门外,沈卓礼刚遛完猫,穿着一件墨蓝色的衬衣,黑色长裤,闲庭信步的走了进来。
“你还好意思说,你们俩要搬家,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打算等我回来了,留个空荡荡的房子给我?”
“我这不是不想打扰你跟嫂子恩爱吗?”翟思洛在一旁道。
自从订婚后,为了上班更方便,翟思铭就在市中心买了一个四百多平的复式大平层公寓,跟未婚妻住在里面,小日子过得格外甜腻。
也因此,他来临湖别墅次数不多,除非翟思洛出什么事,或者翟鹏又开始瞎折腾。
“就会找理由,我看你是嫌我来了这碍眼,迫不及待的想搬出去,跟某人过蜜里调油的小日子吧?”翟思铭语气有些酸。
翟思洛懒得理他,又去卧室里收拾东西。翟思铭翻了个白眼,在沙发上坐下,视线看着一旁的沈卓礼,手在茶几上敲了敲。
“弟媳妇儿,跟我聊聊呗?”
他语气里带着调侃,沈卓礼也不计较他的称呼,微笑着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翟思铭抖了抖手上的烟灰,抽了口烟,看着青色的烟雾在空气中缭绕。
他有种预感,翟思洛这次搬出去应该再也不会回来了。
“卓礼,我今天跟你实话实说吧,我这个弟弟毛病一大堆,矫情,别扭,有时候莫名其妙的爱耍点小性子,还有点少爷病。小时候他就是个粘人的跟屁虫,就喜欢跟在我身后转悠。我那个时候烦他烦的不行,可现在长大了,想到他小时候肉嘟嘟的样子,又觉得挺可爱的。”
沈卓礼笑了笑,他完全能想象得出来,小小的翟思洛是怎么样跟在他哥屁股后面的,他甚至隐隐有些羡慕。
他在沈家的时候,沈建军对他爱搭不理,仿佛没他这个人,沈建业则是把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时时刻刻都恨不得把它拔了。明明他们是骨血相连的亲兄弟,可却跟仇人没什么区别。这种简单而纯粹的兄弟情,他从来没有感受过。
他既羡慕又欣慰,翟思洛能有翟思铭这样的哥哥。
翟思铭自顾自地回忆着,脸上也不自觉带了些怀念的笑容。只是不知想到什么,他眼中又带上些黯然。
“可后来,我妈去世后,他就很少笑了,变得很沉默,再后来,他又喜欢上了沈维希那个人渣……那段时间是我跟他关系最差的时候。我心想,我唯一的弟弟怎么能傻成这样,简直无药可救,那几天我真恨不得沈维希立刻出车祸,好让他断了念头。”
讲到这儿,他手上夹着烟,把最后一截烟头用力摁灭在烟灰缸里。力道之大,连带着整个桌子都震了一下。
沈卓礼毫不怀疑,他此刻是把那截烟头当成了沈维希。
“好在,那段黑暗的日子总算过去了,你们俩现在在一起,我比谁都开心。”
翟思铭抬头看着沈卓礼,目光里无数复杂的情绪浮动,有感激,欣慰,喜悦,又隐隐带着一丝犹疑。
“只是感情这种东西,总是不断变化。卓礼,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也相信你的人品,可要是有一天,你如果对小洛——”
“不会有那一天。”沈卓礼斩钉截铁的止住他的话。
翟思铭笑了笑,身体往后仰了仰,有些闲适的坐在沙发上。
“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我就是做个假设,如果真的到了那么一天……”他又坐直了些,语气里罕见地带了些恳求,“麻烦你不要伤害小洛,干脆利落的结束一切,让他回到这里,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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