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他们卜算时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人几乎都是寻不到气息的。可是今日他手指刚一动,那红线便疯狂震动了起来,像是疯了一般。
天机阁首席还从未遇见过这种事情,眉头一皱以为这红线失灵了。结果下一刻,他换了新的红线来,还是一样的结果。
甚至……比刚才震动的更厉害了。
红线上所测出来的位置就在附近。
天机阁首席面色一顿,抬起头来便见“砰”的一声,他们天机阁的结界门被人拍烂了。
有人闯了进来!
而随着那人进来,手中的红线还在疯狂的动着……像是在兴奋一样。首席睁大眼睛,意识到这点之后霍然抬起头来。
那个叫小鹿的人找来了?
……
君轻裘杀了一夜,从小重山秘境中出来之时天色已经快亮了。
他没有耽搁,迅速的往祁连山而去,便是连身上的伤也没有处理。
一路上好几次失血过多要晕倒之时,君轻裘便随意拿出镇痛的丹药吃了一粒。他面色苍白,眉梢多了道血痕,因多日不眠不休又在小重山之中厮杀了一夜,身上沾染了死士与上古凶兽睚眦的血,看着身上的煞气竟比弑神剑还要重一些。
原本清冷如玉的君子剑被染了鲜血,被君轻裘拿着时,上面还在滴血。
君轻裘面容肃冷,唇线紧绷着。在赶到祁连山之后,迅速联系辛柏。
辛柏比他早到一些,应当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说不定已经联系上了小鹿。
这个名字叫君轻裘心中一顿,又微不可察的收紧了手,他皱眉静静地落在祁连山。传音符亮起之后,便看见了魔宫的人。
辛柏早在两个时辰之前便带人围了祁连山,按理说已经找到了魔尊踪迹,但是他此时脸色却难看不已。
“君仙长。”
“怎么了?”君轻裘看见辛柏面色不同寻常,心下沉了些。
“可是有找到魔尊?”
辛柏眉头紧皱着,最终还是道:“找到尊上踪迹了,只不过我们来迟了一步。”
“尊上半日前确实在这里,不过现在……我找不到尊上痕迹了。”
“找不到魔尊踪迹?”
“这是……什么意思?”君轻裘握紧了剑,面色白了些,抬起头来像是有些困惑。
辛柏本是也气愤无比,但是在看到君轻裘的反应之后,心下也有些不忍。
这些日子他也算是见了君子剑对尊上的痴情,他寻尽一切办法找来半年的时间,好不容易以身犯险捉住江寰的把柄找到魔尊的踪迹,却没想到人早已经离开。
他微微抬头:“江寰现在还在。”
“您要不要去看一看?”
君轻裘面无表情,勉强稳住后退的身形。
深吸了口气:“带路。”
江寰在谢池渊离开之后便一直坐在宅邸之中。这宅邸受他神魂操控,谢池渊破开宅邸结界离开的时候便已经重伤了他。
江寰此时手指颤抖,连动也不能动。他静静坐着,等着君轻裘来。
早在谢池渊破开结界离开,祁连山气息泄露之后,他就知道君轻裘一定会来。只不过听见脚步声之后江寰还是皱了皱眉,君轻裘比他想象中来的还早。
他睁开眼来,在仆役搀扶下转过头来看向君轻裘。
下一刻便被长剑穿过肩胛。
君轻裘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眼前,手持君子剑,眼神狠戾的看着他。
“他人呢?”他现在只想知道谢池渊去哪儿了。
江寰蓝衣上被鲜血染红,低咳了声,喉头又是一股血腥,面色苍白到让人怀疑下一刻他便会倒下。
然而他却伸手握住剑刃,抿唇道:“你来迟了,我不知道。”
“辛柏应该已经告诉你了,他半日前便走了。”
肩胛处一动便是一阵撕心裂肺。
君轻裘伤的是他的右手,他冷笑一声,没想到君轻裘还有这样一面。他扯起唇角看着君轻裘,却并不告诉他谢池渊是因为记忆恢复了一半,想要去找他所以才离开的。
从谢池渊离开他之时,江寰便知道这半年来自己还是输了,但是他也不想让君轻裘好过。
江寰浑身渗血,在君轻裘冷的吓人的目光之中还是在笑。
辛柏也皱起眉,一时之间不知道江寰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他真的不知道尊上去了哪儿?
江寰看着君轻裘苍白的面色,静静地等着他变色。下一刻,君轻裘却猛地抽出了剑。
“我最后再问一遍,你把谢池渊藏在哪儿了?”
江寰不停地咳着血:“我说了,谢池渊是自己走的。”
“他失忆了,不记得你了。”
“君轻裘,你们的过往已经被抹平了,你永远也找不到他了。”
他伤的太重,半条命已经去了,此时想要笑也笑不出来。
而君轻裘也果然被他的话激怒,即使早已经知道,他此时也还是心神大乱。
小鹿失忆了。
他再也找不到他了。
这两句话狠狠撞入他脑海,叫他撑着剑再也站不稳身形。
“君仙长您冷静一下。”辛柏现在一心也想找魔尊,见君轻裘被江寰刺激,不由脸色难看。而此时就在君轻裘眼中渐渐染上暗色,身上戾气大盛之时忽然之间天色暗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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