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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一眼冰面,扫冰车正往里面开,离女单比赛还有几分钟,鲍博决定先解决下内急问题,可是他正要往外走,易明晶就察觉了:“你上哪去啊?”
    然后所有人齐刷刷望向他,七八双眼睛望得鲍博背后生寒:“上厕所啊,怎么了?”
    “喔……快去快回……”余汉桥的眼神非常地意味深长。
    鲍博前脚走,大家后脚就议论开了。
    易明晶恨恨地跺脚:“懦夫!胆小鬼!还没碰面就怕成这样!”
    李峻林不明白:“你怎么知道他怕了?”
    “他一紧张就要去厕所,跟三井寿一样。大黄,我第一次参加全青赛他就是这样的,从上冰合乐就开始紧张,最后输给你了,对吧?”
    黄子希表情非常纠结,他模糊记得,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从那一次开始,鲍博就开始了全青赛三连亚,可鲍博的性格肯定不是未战先降那种。
    ☆、伤
    鲍博飞快地通过冰场后面的通道前往选手准备区,那里前往厕所是路程最短的。
    问题解决之后,回程就非常轻松了,只是路过一间挂着“总教练韦方平”的办公室牌子仍旧忍不住嘀咕:“还是那样子啊……”
    这间房就在播音室的隔壁,面积、位置、采光都非常不好,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鸟瞰整个冰场,坐在这里韦方平可以把每个上冰选手的表现看的一清二楚,谁卖力训练谁在磨洋工,他老人家心里自有一本帐。
    他左看右看,虽然冰场换了,但很多人很多事仍旧如前……没有谁没有了谁是活不下去的,“没了你地球照样转”,当年的韦方平的话又涌上心头。
    只是,今天的我,已经不同以往。
    我是鲍博,不是迟天一。
    鲍博的拳头在空中挥舞了一下,似乎在为这句话找到一点依据。他的手碰到了门上,然后,门就开了。
    屋子里没开灯,但是能看到里面坐着一个人,双手支着额头,不是别人,正是前世的师兄,现在的教练,孟飞。
    他第一次用这种有点鬼魅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鲍博心脏有一刻停拍,三秒钟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教练……你、你怎么在这?”
    莫非又被韦头骂了?这老头更年期更了十几年还没完呢!
    “他们比完了?”黑暗中孟飞的声音,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磁性,魅惑这鲍博一步一步走到门里去。
    “没,女单都还没上场。”
    “哦。”
    孟飞说完这个字之后似乎又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里,半天没有说话。
    是啦,既然我已经不是迟天一,还能指望师兄还是那个师兄吗?鲍博蹑手蹑脚地打算往门外摸,却被叫住了,“鲍博。”
    TMD你有话一次说完好不好,都要被你吓出心脏病了!鲍博强忍住咆哮的冲动,规规矩矩地站好,聆听师兄兼教练的圣音。
    他的预感没错,孟飞好像又打算给他上政治课了:“你的梦想是什么?”
    梦想?鲍博垂下了眼帘,这个词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那一刻他突然觉得恍惚,仿佛失去的时间不过是一场延续太久的好梦,在梦里他们一起训练,一起比赛,一起偷偷抽烟、喝酒,一起想办法应付卫生检查,一起欢笑,一起哭泣;那时候三刀客都在身边,最爱的师兄孟飞,尹真司机,三宝万路,还有那些认识的朋友,余汉桥也在,大家意气风发,夸口要让这世界,永远记住我们。
    故事也许就该停在这里,停在每个人都无忧无虑的时刻,之后要做的事情还多,
    一起的日子还长。
    但睁开眼睛,就知道过去的已经过去,现在的路仍旧要走下去,鲍博感自己的脸上湿漉漉的,他对自己说,迟天一已死,活着的是鲍博。
    鲍博睁开了眼睛,面前只剩下了孟飞。
    “世界第一?奥运冠军?”
    “……”鲍博往后退,这是孟飞的梦想,这是迟天一的梦想,但未必是他鲍博的梦想!
    “你从来没想着么?”
    “我……没有。”
    “但是我有!”孟飞猛地伸出手,抓住了鲍博的胳膊,力量之大,鲍博顿时觉得骨头都是痛的,心上的伤疤被这句话哗啦一下撕开,鲜血淋漓,他突然暴怒起来,发狠挣脱孟飞的桎梏,大声咆哮:“那是你的!那是你的!不是我的!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说完掉头就跑。
    他的突然爆发让孟飞一时错愕,手一松,鲍博就跑出门外,无影无踪。
    女单的较量结果很快出来了,赵秋筱的二姐帽子戴得毫无争议,短节目成绩一出来,大家就知道赵秋筱已经没戏了——难道指望她一向抽风的自由滑能追回4分的差距?最终,唐娜以10分的绝对优势捍卫了自己中国一姐的称号。
    不过,鲍博始终没有出现在看台上。
    易明晶洋洋得意:看吧看吧,说他紧张了就是紧张了,还是拉不出来吧?要不要找个人去看看,免得他掉茅坑里出不来了?
    文雯和陈洁歆恨的牙都要咬碎了,黄子希那么老实巴交的人,咋有你这么个讨人厌的表弟!
    男单比赛开始的时候,韦方平、孙骏遥、孟飞都出现在了看台上。前两人还罢了,孟飞到处找不到鲍博,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眼看丁羽的短节目都要结束了,鲍博还没来,孟飞再也没法安心看比赛,起身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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