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少人能抗住任逸飞那种淡漠的样子,就算一开始说可以,后面也会索取更多,得不到就会疯狂。
“就算你做再多,我也不会感动。”
“要感动做什么?”萨曼不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喜欢和感动是两回事。
他靠得太近了,那股让人发甜的香气包围着任逸飞,就和眼前这个人一样,特别甜,还软,足可抚慰世间冷漠带来的疼痛。
他一直在想,他闻到的究竟是什么的味道,现在知道了。
“如果灵魂有味道,你觉得自己会是什么味道?”任逸飞突然问他
这个问题很有趣,萨曼想了好一会儿:“嗯,橘子味汽水?”
酸酸甜甜的橘子味汽水?任逸飞忍不住要笑,那也是一种很可爱的味道。
“不是吗?这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东西。”
“是冬日,街角一间甜品店的味道。”任逸飞很确定地说。而且是寂静寒冷的冬日的夜晚,亮着橘黄色的灯,陈列着松软点心的甜品屋。
这种说法很新奇,萨曼没想过自己灵魂的味道会这么可口。他知道这只是一种比喻,但是某个瞬间,看着任逸飞认真的表情,萨曼觉得这就是真的。
他就是阿飞喜欢的甜品的味道。
“阿飞猜自己是什么味道?”
“是什么味道?”任逸飞也很好奇,在旁人眼中自己会是什么味道。
“是阳光的味道。”萨曼笑着凑过来,像是要吻他,又克制着,“我喜欢阳光的味道,阿飞喜欢甜品屋的味道吗?”
萨曼的心砰砰跳,他期待着任逸飞的回应,又带着隐隐的担心,担心迎接他的是一个明确的拒绝。
任逸飞突然发现萨曼的眼睛被阳光一照是漂亮的黄褐色,像极了融化的糖块。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糖果屋的味道?”他在心里说,那是别人偶然讲过的童话故事里他最期待的东西,围绕着甜蜜和幸福的屋子。
那时他便想,如果有一个人拿着一个糖果屋来哄骗他,他一定会被骗走。
结果小时候没有人拿着糖果屋来骗他,倒是长大后,有个男人用甜品屋的香气来诱惑他了。
心里也被柔软的香气填满了,任逸飞正要侧过身说话,忽然瞥到边上还有两个极有存在感的引导精灵,他家那个正一脸好奇地看他们。
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搞不好要教坏小孩子。
“嗯?那是什么?”
顺着任逸飞的视线,引导精灵转了方向,萨曼的视线也转移过去。突然一只手伸过来贴在了他的脸上,阳光靠近。
萨曼只觉得自己的嘴唇好像被飘落的花瓣碰了碰,露珠润过他的唇。
“喜欢的。”
吻,一触即分。
任逸飞淡定地拿起水杯喝水:“有点甜。”
萨曼手里举着杯子,眼睛微微睁大。
等两个引导精灵转回来,萨曼的脸已经红得像醉了酒。
“那个方向什么都没有。这个玩家怎么?他过敏了吗?”引导精灵的光屏上飘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萨曼的引导精灵已经明白了什么,它受不了自家宿主的蠢样,冷笑道:“是啊,过敏。”恋爱过敏。
黄昏的光落在海面上,给世界上了一层温柔的滤镜,萨曼的心都飘飘荡荡开始跳舞了。他回味着,还有些懊恼,对自己的表现一百个失望。
“阿飞……”
“不。”听着这声音的甜度他就知道萨曼想做什么。
“再一次。刚刚太快了。”萨曼心里的狼在月下嚎叫,就这么点到即止怎么够?不够不够,舔舔肉骨头不能饱。
“你还想几……”
两个影子交叠在一起,呼吸交缠着呼吸。
得了允许的恶狼再没有装出来的乖巧可爱,他掠夺着自己可以拥有的一切,听着耳边带着潮气的鼻音,眼睛更是绿得如同饿了三天三夜。
引导精灵目瞪口呆,光屏出现一串乱码。
萨曼得引导精灵就淡定很多,它的光屏上只有一根点燃的沧桑的烟:这种活该单身到世界末日的宿主都能有伴?人类这种生物它真是看不懂。
后悔。
现在就是后悔。
怎么也得再磨几天才对。
对着镜子看脖子上的牙印,任逸飞脸黑得和墨汁一样:这是属狗的吗?不留下点痕迹不甘心是怎么的?
萨曼趴在盥洗室的大门上,表情像雨水打湿的狗狗一样可怜:“阿飞,我错了,你要是不高兴,也咬我一口?”
他就是吃准了任逸飞吃软不吃硬,这会儿装乖。
门突然开了,趴门上的萨曼差点摔里面去。
“阿飞。”他眼睛亮晶晶的,身后几乎虚化出一条摇来摇去的狼尾巴。
“呵。”任逸飞不想理他。
然而就像当初萨曼死缠烂打赶不走,这会儿更是不可能赶走,别说冷漠,就是冷成冰块也赶不走他。
索性任逸飞就不管他了,他和阿金老板联系,说到看《蚁穴》的样片的事。他们约好了明天早上。
萨曼给他削了苹果,切成块,还给他泡了茶,然后对着光屏处理自己的事。
虽然屋子里多了个人,但任逸飞没有感觉到不舒服。以前就是助理在他的住处走动,他都会有一种私人生活被入侵的不适。
是太习惯了?可是满打满算不到两个月,称不上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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