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才没了女主人,又听闻徐盛年出了事,陈伯放下电话,火急火燎地带上一众帮佣赶至医院,众多高管都已到场,看到邰秘书,家汇忙上前问道:“邰叔叔,爸爸他怎么样?”
“突发脑出血,已经请来最好的脑科专家进行开颅手术。”
家汇听闻要开颅,他险些没站稳,悔恨万分地说:“都是我,我不该惹爸爸生气的。”
邰秘书扶住他,“家汇,不怪你,是家裕。”
家汇不顾眼泪流淌出来,愕然地看向他,“大哥又怎么了?”
“他的船在海上遇到风浪,不幸触礁,沉到了大西洋底下,随他一起的还有黎希甄。”
家汇万不敢相信,“他不是已经同她断了吗?他上次还和我说他看透了那个寡妇,怎么又同她掺和到了一处?!”
邰秘书握住他的手腕,将他带到角落,小声说:“家汇,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持足够的理性,刚才医生说了,就算救活也有很大几率无法自理,现在公司只能靠你了,你要做好准备,随时接替你父亲。”
家汇摇头,“可我什么都不懂。”
“我会帮你,不要哭,你已经是男子汉了。”他将他口袋里的手帕取出递给他,“现在人心惶惶,你不要流露出你脆弱的一面,否则震不住底下的那帮人。”
家汇咽了口口水,擦干眼泪,“那大哥呢?”
“他的事我会同家珣致电,让他去处理,你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振作起来,让公司维持正常运转。”
“嗯。”他跟随他走出楼道间,与那些叔叔辈一一握手,他以命令地口吻说道:“爸爸手术可能还有一会,你们先回公司,不要影响手上的事情,接下来的报表在爸爸好转之前,都交给我审批。”
“是。”
家汇等他们走远,背过身,和家里的那排老人坐在一起,直等到下午三点手术才算结束,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迎上去又被为首的护士长请到了一旁,徐盛年很快就又被推进了走廊另一端的重症监护室。
尽管速度很快,但家汇还是看到了,爸爸的头发已经被剃光,脸上也是白得吓人,和那天夜里妈妈的好像。
他胳膊抖得厉害,阿琅走了,二哥瞧不上这片土地,大哥幸存的几率微乎其微,爸爸要是出事,到时候家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一家六口,分崩离析,他也不过是一个才刚刚成年没几天的孩子而已,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他措手不及。
陈宜年赶到时,看到的第一幕就是他无助又彷徨的样子。
他左右观望,看向父亲,“那位容小姐去了哪里?”
陈伯重重叹了口气,“她已经不是这个家里的人,你以后不要在老爷少爷面前提起她。”
陈宜年心下一喜,走到前头,他解开披风搭在只穿了一件毛衣的少年身上,“没衣服穿了怎么也不和我说?”
家汇蓦地抬头,他泪眼朦胧,连着擦了好几把眼皮才看清来人是他,他张开双手用尽了力气去抱他,“陈叔!”
第65章 妥协 光鲜之下
徐盛年在房里躺了三天才悠然转醒, 他由五名护工24小时轮流值守,确定他的生命体征归于正常,立马致电通知家属, 家汇大喜过望,取消接下来的会议, 他拿起外套正要赶往,公司楼下却是站满了警察。
对方亮出搜查令,“接到上面通知,博汇集团董事长徐盛年涉嫌多项金融犯罪,为了避免当场弄虚作假,现在所有人都不得外出,请公司上上下下认真配合调查。”
方继瞻走出来, “张局长你好, 博汇相关负责人可以留在这里, 不过这栋楼第8层到28层都属兴汇, 两者是完全分割的存在。”他调出早已签署好的文件让他一一过目,又递了一个眼神给家汇, 他会过意,“没有兴汇的事那我就先走了。”
警方原还不肯, 方继瞻又拿出了他的护照复印件,“张局长,有什么议意可以向中级法院递交申请,否则我有权起诉你对我当事人造成了严重的误工误时精神损失费用。”
沪上谁都知道家汇是徐盛年的继承人, 可他们一家五口, 唯独徐盛年属于内地户籍,而他现在人在ICU,就算想逮捕, 法律也不会允许。
财务部那边早就接到了通知,将该清的账目全清了,甚至这个季度的税务还提前给缴了,邰秘书从容不迫地走出来,“张局长,您要在博汇查什么,我们全权陪同,不过……”他看向家汇,“这位是兴汇集团的董事长,请您别认错了人。”
家汇担忧地看向他,他幅度极小地摇了摇头,家汇只得继续向前走,他不敢回头,爸爸把所有赌注都押在他身上,他要稳稳当当地守住这些资产,不然,要被牵连其中,几代人的辛苦全都会付之东流。
ICU的探望时间只有半小时,家汇换上防护衣,怕吵到其他人,他轻手轻脚地走到8号床,“爸爸?”
徐盛年精神不振,望着天花板不知作何想,待听到他的声音,他神色大变,激动地想要爬起来,无奈有半边身子都动弹不得。
他抬手,试了好几次才推开氧气面罩,想要骂他不肖子孙,可话到了嘴边却成了含糊不清的断词断句,他随即一怔,这才认清现实,他的身体已经不受大脑控制了。
家汇也被吓到了,他尽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看到爸爸真的成了这副样子,他还是有些无法接受,“爸爸,我错了,你消消气,等你好了,你要打要骂我都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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