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红霞烫着头发,穿着一身陵城买的裙子,正要出门,和他走个正对面。
孙红霞看到他,开始还有些不自在,不过很快就绷起脸:“我出去走走。”
林荣棠眯起眼睛,勾唇冷笑一声:“孙红霞,你已经怀上了,别整天给我犯贱,看看王彩云,她可是被抓走了,人家说是女流氓罪。”
孙红霞看他一眼:“怎么,你也想告我,让我得一个女流氓罪?”
林荣棠:“我就是警告你,别整这些有的没的,收着点。”
孙红霞噗嗤一声笑了:“什么叫有的没的,瞧你说的真难听。”
她其实是有些无所顾忌了,那一批羊绒,她已经让刘铁柱悄悄地运走,便宜倒卖给别人了,虽然价格便宜,但竟然也卖了七八千块钱。
七八千,对于做买卖的人来说不算多,但是对于普通农民,那已经是一笔不小的钱了,足以让后半辈子过上好日子。
而刘铁柱这个男人,现在对她可是言听计从。
孙红霞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好怕的了,肚子大了,男人有了,七八千块也有了,就算和林荣棠闹掰了,名声差了又怎么样,她也可以学冬麦,去公社开一个小店铺,到时候和刘铁柱好好过日子,不比跟着林荣棠这个阉人强?
她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咱家的情况,我也知道,其实荣棠哪,我是劝你,这个事你也不用急,你是不是应该和娘说说,怎么着也别把你给招供出来,反正这件事出头的是你娘,真有个什么,让她去顶罪就是了。”
林荣棠幽深的眸子凉凉地望着她,冷笑一声:“都这个时候了,也难得你还能帮我出谋划策,让我娘蹲监狱去?”
孙红霞一听,也笑了:“你娘和我有啥关系,除了天天吵架,她对我没任何好,她怎么样,关我屁事,但你是我丈夫,我还是盼着你好的。”
林荣棠眼神难以言喻:“我娘天天鞍前马后地伺候你,给你当老妈子伺候你,原来你心里是这么想的,用得着就用,用不着一脚踹开。”
孙红霞听着这话,嘲讽地笑出声:“她伺候的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她的亲孙子,我可不欠她的,再说了——”
孙红霞觑着林荣棠:“你当我不知道,这件事都是你从后面撺掇的,你自己躲后面出馊主意,让你娘在前面冲,当时大家都笑话你娘的时候,你这个孝子咋不冲过去说和我娘没关系?可你没,要说自私,我在你跟前差得远,眼下,你就赶紧让你娘给你顶罪了,事情不就结了?”
孙红霞的话,直戳林荣棠心窝子,他怔在那里,竟不知道说什么。
孙红霞笑望着林荣棠:“对了,还有一句话,我可提醒你,你记住了————”
说着,孙红霞抬起手,抚了抚自己根本没大起来的肚子:“你看我已经怀上了,我孙红霞做事清清白白,我只和我肚子里孩子爹睡,可没让别的男人碰过,你刚才说我整什么有的没的,我多冤枉啊!你也应该知道我冤,是吧?”
她说出这些话,满意地看着林荣棠那泛白的脸色。
就是让林荣棠也尝尝有口难言的滋味了。
林荣棠呆呆地站在那里,盯着孙红霞,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有一种冲动,把她抓过来,把她弄死在炕上,让她流产,让她那孽种消失!
不过他到底是忍下了,咬牙道:“孙红霞,这个时候,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别出什么幺蛾子,不然我饶不了你!”
孙红霞轻笑:“行,我等着,看你怎么饶不了我。”
说完,扬长而去。
而就在她出家门往左转弯后,旁边大门洞下,王秀菊走出来,瞪得眼睛都要突出来了,就那么瞪着孙红霞的背影。
自己儿子和孙红霞,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话里好像有话?
这小贱人,大晚上的,跑去哪里浪,怎么自己儿子竟然不管?
王秀菊犹豫了下,到底是跟上孙红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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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闹哄哄的,王彩云被抓走了,其实这个时候,冬麦也没多想,她觉得王彩云也就是丢丢人现现眼罢了,毕竟是女人想勾搭男人,也不至于有什么“女流氓罪”。
所以晚上时候,提起这事,冬麦好笑又好气:“我都没看出来,你可真是香饽饽,人家竟然这么惦记你!”
这话听起来就有些酸了,沈烈无奈:“你别逗我了,我当时正研究刺辊,这都要修整好了,被她一搅和,得,我又得重新搞了。”
想想就挺膈应的,大热天的,突然有人靠过来,他还以为来贼了呢。
冬麦看着沈烈那无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算了,以后还是注意,也怪我们自己心慈手软,怕出事,就这么耽误下来,谁知道出这种事呢,说起来,也是你运气好。”
幸亏当时沈烈正在整改梳棉机,弄得满手机油,脏兮兮的,要是正好干干净净,突然冲进来一个女人,她又那么一叫唤,就算什么都没有,也终究尴尬。
毕竟男人女人的事沾上了就说不清。
现在好了,大家提起这事来,除了觉得好笑就是好笑,没别的了。
沈烈笑叹一声,无奈地躺在炕上,两手枕在脑后:“对,是我运气好,要不然别说别人,就是你,说不定误解我,和我闹起来,那也够我受的。”
冬麦:“我才不是那种人呢!当时别人一嚷嚷,说你和梳绒女工如何,我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害你,我可没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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