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一声,看了一眼林荣阳,当场就要带着孩子走人:“你自己看着办吧,这中秋节团聚,我也不团了,团个屁!”
林荣阳赶紧拦住,详细地问了情况,之后终于明白了:“敢情那个三福月饼,就是人家冬麦做的!那个三福月饼在陵城挺火的,只可惜量不大,好多人没买到,都说明年再买,没想到竟然是人家冬麦做的!”
王秀菊一听,惊到了:“啥,那么大本事,她能做出这个?不是说这是好牌子吗?她怎么那么能耐?”
戴向红从旁边直撇嘴,很是不屑。
最近她是烦王秀菊烦透了。
林荣棠会计的位子算是彻底没希望了,王秀菊哭天喊地,想让林荣阳帮忙解决,可问题是,这哪是那么好解决的,她以为她儿子在陵城是□□吗?不过是国企工厂里一个屁大的小工人,提干都没提成,这都打算下海经商了,能给她小儿子谋什么出路?
也太把自己儿子当东西看了!
想起这些,戴向红对于这个婆婆已经不屑到了极致,所以现在,不再说走,可也冷眼旁观,连面子情都懒得给,给她面子,回头她就知道踩着鼻子上脸了!
王秀菊却是大惊小怪一番,想想又觉得酸:“她那么大本事啊,这得挣了多少钱,她可是发大财了!”
她跺脚:“怎么就让她发大财了!她挣那么多钱,生不出孩子来,早晚便宜别人,我呸!”
王秀菊在这里骂骂咧咧的,旁边孙红霞听着有些解气,她和连林荣棠在沈烈冬麦家地里干了好几天活,累都累死了,现在听王秀菊骂骂,也能解气,挺好的。
林荣棠脸上却淡淡的,没理会,反而又和林荣阳详细问起下海经商的事,林荣阳大致说了说,原来他现在跟着一个叫孟雷东的,以前办过厂子,还搞过纺织厂,也挺有经验的,现在人家自己有些本钱,想出来单干。
林荣棠问:“他这么厉害,怎么不在国企厂子里干,要出来呢?”
林荣阳:“这不是这几年严打,他爹孟成松去年被人家举报收了几瓶茅台,被查了半天,最后停职了,他可能也觉得干着没意思,就干脆想出来干。”
林荣棠蹙眉。
林荣阳忙道:“别看这个孟成松停职了,可以前是咱们陵城领导班子的,也是从公社里一步步上来的,说孟成松你不知道,但另一个你得知道,咱们公社里王书记他爹,你知道吧?孟成松和王书记他爹其实都是一辈的,以前都在公社混过。”
林荣阳又道:“别看人家停职了,可人家的关系门路都在那里,人家首都那里也有关系,可比咱们知道的多,所以现在人家琢磨着做买卖,我跟着人家干,背靠大树好乘凉,到时候人家吃肉,咱们跟着喝汤就行了。”
林荣棠问道:“他现在打算干啥?”
林荣阳:“其实他也看中了羊绒这一块,人家有一些消息,说这一块肯定发展起来,说可以搞这个,你们知道彭金昌吗,那可是一个人物,人家和彭金昌聊过,知道这个行业好。”
彭金昌?
林荣棠一听这名字,就更加皱眉了,彭金昌之前采购的四台梳绒机还是从沈烈这里买的,可真是冤家路窄。
林荣阳看自己说出这话来,一家子都皱眉头,还以为他们不看好,当下便把孟雷东说过的那些话,原原本本又说给家里人听,说得唾沫横飞,最后道:“反正这是一个好买卖。”
林荣棠沉默了很久,才说:“行,既然这是一个好买卖,哥,那我也跟着你们干吧。”
戴向红一听,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满肚子不情愿。
没错,林荣棠认识的那个孟雷东是有些能耐,孟雷东的老爹以前在陵城算是混得不错,但其去年那不是犯了差错,给退下来了吗,以后还能扑腾啥?
孟家人家有些家底,要做买卖,结果林荣阳也要跟着往上面凑。
说什么要搞梳羊绒,问题是,那得多大本钱啊?沈烈和冬麦的事,她也听说了,那不是为了搞羊绒整天折腾,人家折腾出来结果是好的,但那是人家有本事,人家幸运,但林荣棠有人家沈烈那本事吗?
人家沈烈会修车,林荣阳会吗?
小汽车都不会修,还去摆弄什么梳绒机?
戴向红是不太看得上,她觉得万一赔了,人家孟家好歹有家底,人家老子是孟成松人家不怕,可林荣阳万一跟着一败涂地,那就只能自己在医院的工资养他了,谁想想能气顺?
偏偏林荣棠竟然也觉得不错,也想跟着搞,戴向红心里更不痛快了,自己本身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现在等于还带个累赘,这是要普度众生还是怎么着?
王秀菊听儿子说这话,却惊到了;“这哪行,你二哥才把铁饭碗丢了,你就这么瞎闹腾?怎么着也得想办法拎起一个铁饭碗,哪能两兄弟都跟着瞎闹腾什么羊绒?那羊绒是沈烈折腾的,我看他早晚倒霉,你们干嘛非学他!”
林荣棠淡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娘,不要提沈烈,我不想听到他的名字,另外,我也想做羊绒,这不是说我学他,而是我觉得这个行业好,能挣钱。”
王秀菊一向怕儿子,看儿子这神情,这语气,也就被镇住了,不说话了。
旁边的孙红霞却蹙着眉,心想接下来羊绒可能会被查,林荣棠这么搞,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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