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濯在他身后拉着他的宽袖,刚见着沈幼清时他还一脸喜悦的准备扑过去,转眼却瞥见了一旁满脸僵硬的沈宜年,停了脚步转而瑟瑟的躲在了殷尤身后。
殷尤感受到自己的朝服加重的拉扯感,脸色更不好了,心里想着沈宜年一个庶女竟然让沈清濯感到害怕,心里更是对沈宜年不爽。
不过……这俩姐弟怎么动不动就拉人袖袍啊,沈幼清这坏毛病迟早要让她改掉,沈清濯也是,男子汉大丈夫的,八岁大的人了还拉什么衣袖。
正要回头示意他松手,却看到他眼神可怜巴巴的,几乎也是和沈幼清如出一辙的动作,殷尤默默的又扭回头去。
......其实八岁还挺小的,遇见不想见的东西依赖别人寻求安慰感是本能,他也不能太过逼人。
殷尤面无表情的把沈清濯死死拽着袖袍的手抓住,示意他拉着自己的手,接着带着沈清濯走到沈宜年面前。
沈宜年面色难堪,眼神躲闪不敢和殷尤对视,屈膝行礼,“见过端亲王殿下。”
殷尤没有出声,沈宜年只得保持着行礼的姿势,长期保持一个动作带来的酸疼感让她不由自主的双腿发颤。
她红着眼,声音带着哭腔和委屈开口,“殿下……我不是那么认为的,都是被人逼迫一时气急……”
殷尤不耐的偏开头,声音冷淡,“声音正常说话。”
沈宜年一哽,一时反倒没了声音。
沈清濯拉着殷尤的手躲他身后,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阿姐和王爷哥哥都会护着自己,他再也不用怕这个脾气很怪的二姐,鼓着勇气开口,做出一副很凶的样子,“你快走开,这是我阿姐的院子,不要你来。”
沈幼清当然要给自家弟弟助威,把沈宜年喝过的花茶茶盏拿起来递给她,把拒绝她的一切的事物表示的清清楚楚。
“安安的事情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你好奇我和端亲王的事情,正巧了,你也可以直接问他,还有别的事情吗?”
沈宜年哪里敢开口再说,只恨不得赶紧离开这里,殷尤冷冰冰毫无感情的眼神让她感到从心底的恐惧。
众目睽睽之下,她接过那杯自己喝过的茶盏,身体还要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努力撑着最后的自尊心,心里恨极了。
见她接过茶盏,殷尤终于也没了耐心同她计较,“说话前考虑一下自己有几条命,下次再听到你嘴碎编排……”
他没再说下去,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微笑,眼底却冰冷一片,沈宜年不知是怕的还是累的,浑身轻颤着,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
殷尤终于松口,目光根本懒得放她身上,直言道:“滚吧。”
沈宜年行了退礼,朝门外走去,经过大厅时,拥挤的食客差点碰到她,沈宜年嫌恶的躲开,冷声呵斥,“滚开,别碰我,恶心死了。”
连一贯的温柔大度都懒得装了。
那食客本来都要道歉了,被猝不及防骂了一脸,脸色也沉了下来,正要出手揍人,四处看顾的阿葵及时赶来了,好声好气将他劝走,那食客到底不想在店主开业的日子和一个女子闹事,骂骂咧咧的走开了。
店里四处都是甜蜜的糕点清香,沈宜年也喜甜食,却被这香气堵的心里难受,逃也似的走到了店外,将手里的茶盏猛地摔在大街上。
清脆的茶盏碎裂声惊到了路人,纷纷莫名的朝她看去。
有曾经凑热闹去了才女宴的路人认出这位就是那位名动京城的大才女,但看到她此时模样和那日见到的千差万别,有些愕然。
沈宜年注意到周围人的议论,勉强缓和了脸色朝她们露出微笑,维持着最后的形象,然而旁边的窃窃私语更多了。
她只得戴上面纱匆匆离开,走了几步忽然顿住,转而咬牙换了方向朝着五皇子的府邸去。
院子里的沈幼清则神清气爽多了,同殷尤笑着打趣,“难得又见到你如此神色,看来你对我这个庶妹感官非常不好啊。”
殷尤冷哼,“眼里堆积着欲望,行事手段小家子气,沽名钓誉之人……”
沈幼清震惊,难不成女主光环对殷尤一点作用都没有吗?
其实殷尤能看清也合理,毕竟如果反派也不能免疫女主光环,那怎么用一生和男女主作对。
殷尤不想自己看起来像是无故恶意针对她人之人,忍不住多解释了一句,“不是凭空揣测,以前你总是和她反着来,就好奇命人查了一下,发现了不少事情。”
沈幼清露出吃瓜表情,“比如?”
殷尤颇为嘲讽的冷笑一声,“她买通了皇宫守卫,混进了宴会,并在五皇子经常路过的地方守着,借此搭上了五皇子。那蠢货现在还被她迷的神智不清,认为二人是天赐的缘分。”
“才女宴本王虽然没去过,但是恰巧遇见了一个颇有才华却屡试不中的儒生,那儒生诗文做的极巧,其中就有你那才女妹妹做出来的几篇,那书生还表示若本王价钱出的好,能给出更好的诗。”
沈幼清吃到了惊天巨瓜,她从来不知道这么多事情,遇见不合理的情况系统也只是道女主光环罢了,或者干脆直接推锅给原书剧情bug,原来是有黑幕的嘛!
她还想多问几句不甚明白的剧情bug背后真相,沈清濯却抗议道:“阿姐为什么不和我说话,要聊我不喜欢的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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