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力气也大,竟真把蒋秀给拽到了院子里,夜温言听到熟悉的声音又传了来小宇,你怎么如此混蛋?我是你的长辈,小时候我还抱过你,给过你不少好东西,你该跟我叫一声姑奶奶。你才多大,竟不知尊敬长辈,你父亲母亲是怎么教导你的?
说着她就要动手打,那少年一见她扬了手,哇地一声就哭嚎起来杀人了!救命啊!要杀人了!这个老货谋害本少爷,快快来人把她给我打死!
随着他叫喊,立即有两名小厮冲上前去,一边一个把蒋秀给按住,就连汤氏都冲进去了。
你竟敢打我孙子?看我不拍死你!
汤氏下手也是狠,照着蒋秀的脑袋砰砰地拍,几下就把蒋秀给拍懵了。
她见蒋秀趴在地上装死,就想继续打,边上小厮拦了一下说:老夫人,别打了,万一打死了可不好办。眼下外面天天杀人,咱们多留一个活口,自家人就多一份活着的希望。
汤氏冷静下来,没错,多一个活口就多一份希望。蒋家不缺落魄的蒋秀,缺的是抵人头的活人。所以她不能打死蒋秀,何况蒋秀若真死在她手里,她跟老头子也没法交待。
见她不打了,蒋秀稍微缓过来点,呜呜地哭了起来。
蒋宇那孩子见她哭,嫌弃地踹了两脚,然后扑到了汤氏怀里,祖母您怎么才来,孙儿都快被这老货给欺负死了。祖母是不是不喜欢宇儿了,还是祖父向着这个老货不让您来?
汤氏心疼的不行不行的,赶紧把孙子搂在怀里安慰:宇儿乖,祖母怎么会不要宇儿,你祖父也是最疼宇儿的。只是我们不知道你在这里,这要不是赶巧了,怕是我的宇儿真要被这老货给欺负了。说完又冲着蒋秀呸了一下,夫家待不下去,就回娘家来逞威风,你有这个本事怎么不在夜家熬着呢?怎么就让人给赶出来了呢?
蒋秀还在呜呜哭,也不辩解,毕竟无从辩解。蒋家人的嘴脸她这些日子早就看明白了,有奶就是娘,她能给蒋家银子的时候、她做夜家老夫人的时候,弟弟和弟媳能把她给捧上天,就是蒋杭和蒋宇也对她毕恭毕敬的。那时候的她是蒋家最最重要的人,是蒋家的支柱,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在的她是蒋家的麻烦,是蒋家的累赘。
夜温言这时也进了院儿,老太太还抬起头往她这看了一眼,问了句:你是谁?
有个小厮抢着答了:人家是老夫人的亲戚,轮得着你过问?
蒋秀一愣,看向汤氏,你的亲戚?你们汤家那几门亲我哪个不认识,她是谁家的?
汤氏哼了一声,蒋家的小辈你都没认全,还想到我们汤家认人去?她是谁家的也跟你没关系,蒋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来做蒋家的主?还以为是从前呢?
汤氏指着蒋秀的鼻子又骂了一气,很快就把蒋府的管家给骂来了。那管家一进院儿,第一眼看向已经改趴为坐在地上的蒋秀,第二眼就朝着夜温言看过去。
夜温言也没回避他的目光,大大方方迎过去,还跟他打了个招呼:哦,管家怎么又跑内院儿来了?蒋家可真有意思,一个老头子有事没事往内院儿跑,你把老太太看得挺紧啊!
管家眼睛眯了眯,那种眼前这姑娘是夜家人的感觉又窜了上来。可老爷蒋硕亲自辨认过,说她不是夜家的孩子,这就让他有些糊涂。
他没理会夜温言,先跟汤氏请了安,然后就对坐在地上的蒋秀说:你怎么又闹起来了?好话坏话都跟你说尽了,现在可不比从前,你是被夜家休回来的,蒋家肯收留你已经是老爷和老夫人仁慈,你不能把仁慈当义务,没完没了地折腾。快快起来跟老夫人道歉,要是老夫人不原谅你,我们现在就把你扔出府去自生自灭。
蒋秀哭得更凶了,夜温言笑了一下,又开口道:管家也不好这样说话,这位老夫人看上去也挺可怜的,你多安慰安慰她,说不定她别人的话不听,单单就听你的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管家瞪向夜温言,她为何要听我的?
心里想听,那就听呗,就像蒋老夫人也听蒋家老太爷的话一样。
汤氏一愣,心说那怎么能一样,她跟蒋硕是夫妻啊!
蒋秀也急了,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同他没有任何关系!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连蒋宇那孩子都下意识地问道:为何要强调同他的关系?我们都知道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啊!你这老货慌什么?
夜温言跟着问:对啊,你慌什么?是心里有鬼所以害怕?说完又看向管家,既然管家已经到了,那就好好安慰安慰她吧!在自己娘家被个小辈给骂了,还被弟媳给打了,是挺委屈的。快去吧,把人扶到屋里去,我们替你把门关上。
管家也慌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我是蒋府的管家,府里有事我自然是要过来看看,但要说安慰,也轮不着我来安慰。既然老夫人在,老奴就退下了。
夜温言看了汤氏一眼,汤氏心领神会,立即道:且慢!老身可没工夫在这儿安慰她,你是管家,这种事情自然是你来做。说完又跟边上的小厮道,你们陪小少爷回房去,近日秀山县乱得很,就算是白天也尽量在屋里待着吧,少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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