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府尹池弘方也不甘落后:摄政王就是这个意思,还拿先帝继位举了例子。
恩。夜温言点点头,那这事儿就好办了。
众人不解,什么叫这事儿就好办了?怎么个好办?听这意思,这夜四小姐是也要站在六殿下这一边?是要把这事儿给纠正过来?
于是有人壮着胆子把这话给问了出来:夜四小姐也觉得应该立嫡?是想要重立新君?
夜温言都听笑了,我想重立新君?我哪来那么大的权利?要是由谁来当皇帝都听我的,那北齐早就姓夜了!我的意思是,新君是谁立的,你们就找谁理论去,眼下是举行大年宫宴,该听曲看舞,也该饮酒吃菜,放着一桌一桌的好菜不让吃,搁这儿瞎起什么哄?皇上谁选的不知道吗?新君立幼这话谁说的也不知道吗?一个个揣着明白装糊涂,说给谁听,又演给谁看看呢?还是觉得现在皇上就该当着你们的面把金冠给摘了?
这话说到最后几乎是在损人了,夜温言甚至还拍了拍桌子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穆氏就觉得之前在长信宫、女儿跟虞太后说话时表现出来的那股子劲儿又上来了,满朝文武在她女儿眼里就跟三孙子似的,不管是朝臣还是那高高在上的摄正王,都是可以被拍桌子教训的。
虽然一句炎华宫没提,一句帝尊也没讲,但话里话外带出来的,却又每一句都是跟那位有关。以至于即使她拍桌子,也没有人敢在这些话面前同她叫板。
池府尹也顺着她的话说:对,当初是谁做主立的新君,就也该由谁做主再把这事儿给纠正过来。你们想要倒退到一个多月以前的局面,那就跪到炎华山脚下磕头求去。不过呵呵,在座各位谁敢去跟那位说呢?谁敢当着那位的面,说您当初的决定现在有了争议,六殿下好了,您得把您那时候说的话再给收回来。呵呵,这可是公然质疑帝尊大人,这事儿谁敢干?反正本府是不敢,就看摄政王敢不敢了。
要不怎么说凡事都讲究个团队配合呢,夜温言这头刚说完,池府尹就把话给接住了。池府尹这边话刚落,云臣又立即站了起来,扬着嗓子来了句:炎华宫恭迎摄政王千岁!
摄政王差点儿没气吐血,他就想不明白了,话是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炎华宫的?又是怎么扯着扯着就直接炎华宫恭迎他了呢?
还跪着的六殿下也有点儿懵,临进宫之前纵是做好了一切打算,他也万万没打算到竟还会有这么一出。这跟先前预想的完全对不上啊?不能不按套路出牌啊!
他一脸迷茫地抬头,看向摄政王权计,但见权计也是一脸的迷茫,便知在这个事上是谁也指望不上的。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夜温言闭嘴,可夜温言怎么可能随了他的心意。
摄政王,还愣着干什么呢?请吧?她勾着唇角冲着权计笑,临安第一美人的笑容能看傻了在场一半的宾客,无论男女。可摄政王的冷汗还是顺着后脖梗子流了下来。
本王没有那个意思。他不得不低了头,本王从未说过想要再立新君,六殿下的康复也只是让他能重回朝堂,与皇位无关。
这是他做的最大的让步,也是他不得不做出的让步。天下之事,但凡跟炎华宫扯上关系,那就无理可讲,也无量可商。他纵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敢站到帝尊面前让帝尊改了决定,纵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推翻帝尊选立的新君。
李太后那日同他说的事情又被想了起来,说夜温言同帝尊的关系非比寻常,这个话他根本是不信的,甚至打从心底就特别排斥。
夜温言明显的站在新帝那边,若真是有帝尊给那丫头做靠山,那他还折腾什么?他再如何折腾,还能折腾出帝尊大人的手掌心去?
可再细想想,这一个月以来种种事情都有着同一个指向,那就是李太后说得都是对的,夜温言的确有炎华宫的背景。就像这次京中盛传夜四小姐丢在了京郊,可他却已经打听到,夜温言根本就没有丢,人一直就住在炎华宫,住在宫中众人的眼皮子底下。
看来重立新帝这事要想做成,还得另想其它法子。
原来是场误会啊!夜温言又笑了,这个笑就比方才灿烂许多,不再那么邪性。但她那张嘴依然是不饶人,依然训得那些个替六殿下说话的大臣都跟三孙子似的你瞅瞅你们,都是做朝臣的,还是做朝中重臣的,怎么连摄政王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都听不明白呢?就这个理解能力,还怎么为朝廷继续效力?你们的脑子还足以支撑身上背着的官品吗?
一番话,说得众朝臣也开始冒冷汗了。
怎么着,说着说着,还想把他们的官品也给说没了?这夜四小姐到底想要干啥?
有人被训急眼了,张口就道:小小女子牙尖嘴利,朝政怎可是你能妄议的?
小小女子立即回击:你一个大男人都能跟个妇人似的讲我小女儿的婚事,我怎么就不能议一议你们男人的事了?我好好的坐这儿喝茶吃点心,你们非得一口一个夜四小姐的念叨,鬼也得被你们给念叨来。哎要不你们再继续念叨念叨换皇帝的事吧,没准再说一会儿帝尊大人就来了。到时候看谁念叨得最欢,一个雷就给劈死,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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