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怎么够?她看向李太后,这些事情说到底都是太后娘娘自己的猜测,包括那位太医闻到大树底下的药味儿,那也可能是不小心洒了一副。何况时隔这么久,当时不提出质疑,过后谁又能认呢?太后娘娘她也探了探身子,既然当初都调查过将军府的事,那为何在听到那太医的话之后,您不提出质疑?
哀家怎么质疑?李太后有点厌烦,她一直以为凭着夜老将军对这个四孙女的疼爱,但凡夜温言听到这些话,一定会有所触动,也一定会激发起她对夜老夫人的仇恨,从而对她也生出一丝感激来。只要有一丝感激,她就可以把自己所求之事好好求一求。可是现在看来,这位夜四小姐似乎冷静得有些过份了。
太后娘娘不质疑,那就是帮着我们家老夫人在掖着这件事。夜温言扯扯嘴角递了个冷笑过去,如今时过境迁,我祖父人也没了,就算这些事情我掌握了又能如何?我去问,老夫人能承认?还是说太后娘娘愿意做我的证人,跟我一起把这桩事报到临安府衙门,或是刑部去?恩,如果太后娘娘真的肯,那么在解决了我祖父的这桩案子之后,我就给六殿下治伤,如何?
如何?
李太后皱了眉,不如何。她还没到要跟夜老夫人翻脸的地步,何况即使翻脸,也不能拿夜老将军这个事来翻。因为就像夜温言说的,她所掌握的这些,不过就是太医的一面之词和她自己的猜测。而且就是这个一面之词,也根本不可能当成证据。
她说这些,是想让夜温言一个人去查,根本没想过要把自己也牵扯到里面。
看来所求之事,今儿是办不成了。
她摇头,情绪里带着绝望,也满含着憎恨。她对夜温言说:不管你同炎华宫是什么关系,哀家也终究是这北齐的太后,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将哀家放在眼里?今日只要你点头,只要你治好禄儿的伤,哀家又怎能亏待于你?你就一定要那样记仇,执意与哀家为难吗?
夜温言最不爱听的就是这样的话,她站了起来,一句话不说,抬腿就往外走。
李太后急了:等等!你还想要什么?哀家都可以答应你!
我什么也不想要。她实话实说,就是我祖父的死因,我也不是太想从你口中得知真相。因为即使你同我说了,你也不可能跟我一起站上公堂,去揭露真相。一切还需要我自己去查,那我听不听你说话,又有什么用呢?太后娘娘,我并不是很愿意同你打交道,因为当初你们害我死过一回,我是个记仇的,如何能调过头来去治自己的仇人?
她看向李太后,我还是那句话,你今日若能拿出老夫人谋害我祖父的有力证据和证人,再亲自站出来指证,我到是可以考虑一下。可惜,你不能站出来,你的势力也不允许你站出来。那么就凭你之前说的那些,是一点用都没有的。别说老太太不能认,搁谁谁都不能认。
李太后的心火拱了起来,今日她低声下气地做了这番请求,谁知这夜四小姐油盐不进,竟一丁点缝隙都撬不开。
她开始磨牙,夜温言,你当真不肯为六殿下医治?
不治。她答得干脆。
李太后终于忍无可忍:你信不信哀家豁出去命不要,也要弄死你?
她都听笑了,就不怕帝尊大人一怒之下牵怒整个皇族?
她笑,李太后也笑,笑得就像一个神经病。到那时哀家都死了,还管他什么皇不皇族。又不是我李家的皇族,牵不牵怒于我何干呢?
那李家呢?这话是连时问的,太后娘娘可得想好,您今日这一出闹的,对你们李家可是没有半点好处。奴才把话就搁在这儿,就冲您刚刚那句要弄死四小姐的话,你们李家就一定得跟着吃瓜烙的。
李太后还是笑,李家我也管不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们自求多福就好。
夜温言点点头,哦,这样啊!那你打算如何弄死我?
在这座后宫里,哀家说了算!这是李太后的自信。
可夜温言却不这样认为:说了算也没有用,别说是后宫,即使加上前朝,只要我想走,就没有人能留得住我。不信你就试试!
她说完这话,转身就往外走,边走边说:嫁出去的女儿并不是泼出去的水,你们跟娘家是相辅相承、互相依托的。你出生在那里,你的亲人全都在那里,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是不是真的不管他们生死。
她走出门,连时同坠儿跟在后头,就像两个勇士,一边一个将夜温言紧紧护住。坠儿甚至已经开始四处打量有没有称手的兵器,比如说地上有没有能撬起来的砖。
有暗卫跳了出来,尽是女卫,将她团团围住。
夜温言笑得如花般灿烂,只要不是每月十五,就这些人,还不够她塞牙缝的。
她蹲下来,手里快速捏碎一朵腊梅,有灵力从指尖倾泻而出,让她的手就如铁锥一般,瞬间嵌入地面,很快就从地上取出一块玉砖来。
她将玉砖交给坠儿:先试试称不称手,不行再换金的。
话说完,整个人突然就动了起来。化被动为主动,率先攻向那些女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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