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听老夫人接着说:腊月十五需得大祭,在家中祭不得,要去庙里才显郑重。
穆氏一听这话就皱了眉,今儿一早天就阴沉着,怕是要有大雪,这样的天气去城外庙里会不会不方便?
老夫人当时就发了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祭祀是多大的事,因为下雪就不去了?腊月十五烧香的不只我们一家,你看看哪家能因为下雪不去?老大家的,你得有良心啊!那没的可不只是你的公公,还有你的丈夫,你就算不为你自己想也得为你的孩子想,孩子他爹在下面可还得保佑他们呢!
穆氏没了话,想想也是,腊月十五去庙里烧香的人家太多了,她实在没有推拒的理由。
可是她心慌,就在老夫人提起这个事儿的时候就莫名的心慌。
萧氏因为熙春的事一直心情不好,进来之后除了给老夫人请安就没说过话。到是夜景盛把话给接了过来:既然是祭拜父亲和大哥,那母亲和大嫂就不要去了。
北齐民俗,未亡人最好是不要参与丈夫的祭祀,在家里祠堂也就算了,到庙里去大拜就不太好,不但自己容易生病,也会对子女的运势有影响。
其实这事儿最初不是这样的,之所以不让未亡人去祭拜,主要是怕她们太过伤心,毕竟有很多哭晕过去的,还有直接猝死的。后来渐渐就形成了规矩,未亡人不得参与先夫祭祀。
所以夜景盛如此说,穆氏也只能点头应了。
这事儿就算定了下来,没人对此有何疑义,就只有夜温言的眉悄悄皱了起来。
十五啊,每月十五是她灵力丧失的日子,不只灵力丧失,整个人都会相对虚弱,就跟生了场大病似的。本打算在府里老老实实躺一天,没想到摊上这么个事儿,这也太巧了
第82章 不一样的夜楚怜
福禄院儿的晨昏定省结束,所有人都走了,老夫人独独把夜景盛留了下来。
她问夜景盛:你纳妾我不反对,可那熙春说到底是个奴婢出身,上不得台面儿,带出去都嫌丢人,跟那柳氏有什么区别?你何苦又纳个丫鬟?
夜景盛没说实话,只是跟母亲诉苦:书白那个性子您也是知道的,儿子这些年一直被她管着,除了当初的柳氏,身边就再没有别的服侍之人。而且因为她善妒,儿子已经有许多年都没敢进柳氏的房了。儿子也是人,也想透透气,她总这么压着我哪里会好?熙春是丫鬟,但也正因为是丫鬟才更知道疼人。何况她从前是四丫头身边的人,儿子要是把她给笼络好了,四丫头那边的事儿可是能套出来不少。
老夫人听他这样说,便也点了头,你要是这样想,那老身也就不说什么了。唉,我今日瞧着楚怜那小模样也是不错的,眉眼间跟四丫头有那么点像。如果红妆实在不行,你就好好教教楚怜吧!指望熙春生孩子,那孩子生下来再养大,又是十几年过去,黄瓜菜都凉了。
夜景盛连连点头,母亲说得是。楚怜以前跟着红妆学过舞,先生还夸过,后来是书白看不上她,不让再学了。儿子想着不过一个庶女,我也不是家主,咱们家将来不能指望我这一房,所以就也没多管。但现在家里的担子搁在我身上,许多事情就不能再跟以前一样了。既然母亲看好楚怜,那儿子回头就着人去给她请师父,不仅舞蹈要捡起来,琴棋书画哪一个也别落下,万一将来能用得上呢!
老夫人恩了一声,没再说什么,挥挥手让他走了。
君桃见老夫人心里不痛快,轻声问了句:二老爷知道培养五小姐了,老夫人不高兴吗?
哼,老身高兴什么?怎么培养也不过就是个庶女,庶女能有什么用?
可是嫡出的小姐,如今就只剩下大夫人那头的了。君桃说了这么一句,突然又想起来个事,对了,还有二小姐啊,二小姐是老夫人亲手带大的,一直都跟咱们这边亲近,老夫人不如扶扶二小姐,将来也好有个依靠。
老夫人长叹了一声,老身五十三了,翻过这个年就是五十四,我还能活几年,我要依靠有什么用?到是景盛,最该要有个依靠的是他才对。以前总想着萧氏背后有萧家,萧老夫人跟太后的娘家还沾着些远亲,觉得这样的女人娶进来多多少少都能对景盛有些帮衬。没想到红妆出了那样的事,这万一生出来的要是个女孩儿,那就是母女一块儿都得废了。所以我得给景盛找个依靠,得让他能有个出息的后辈去帮他争前途。唉,可惜这步棋走晚了,就算熙春马上就生,也是晚了啊!
老夫人这头捶胸顿足的,还把个萧氏也给骂了一顿。夜景盛却已经带着随从走出老远,一边走一边问:夫人那边怎么样了?
随从严理说:还能怎么样,二夫人就是一直在生气呗!
他气得踹了严理一脚,我说的不是这个夫人。
严理这才明白是自己误会了,赶紧改了口:常夫人就还是老样子,无双小姐偶尔出门,但也就是在外城的街上买买东西,从不往远了走。
夜景盛叹气,雪乔和无双是最懂事的,从不给我添乱添烦,我呀也只有到了她们那边才会觉得日子真正是日子,是可以正正经经过起来的。也不知道这种两头跑的日子还要过多久,何时才能把她们娘俩接回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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