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感受到了绝望:累了,毁灭吧。
何清榆侧过身子偷窥到走廊尽头楼梯中的景象,雁秦枝被一群女生围在角落中。
宋悠悠一拳打中她的腹部,“真看不出来你挺会勾引人,把钢笔交出来你姐妹几个开开眼界。”
雁秦枝咬牙捂住书包,隐忍地低下头。
曹悦扯了一把雁秦枝的头发,厉声尖叫:“把钢笔拿出来!你这个小杂种配用好东西吗?”
旁边一个女生趁机扯过书包,拉开拉链,把所有的东西都倒在楼梯上。
铅笔书本顺着楼梯滚到下面,学校中空无一人,刺耳的声音在楼道之间回响。
宋悠悠扇了她一巴掌,“我每天看到你恶心透了,你怎么好意思活着?”
曹悦从一堆书本中找出了莹润雪白的钢笔,交到宋悠悠手掌心上。
几个蠢货不知道钢笔可以旋转拔拧开,一味用蛮力去拔——
“蠢货。”
雁秦枝轻轻说一句,抬头去看费力折腾钢笔的几个人,用食指抹去嘴角的血。
“你们不怕我去找监控吗?”
宋悠悠捡起一个书本往雁秦枝头上砸,趾高气扬:
“小贱人给老子好好看看,上面的监控是坏的,你要是敢上报老师我找一群人上了你。”
何清榆在墙角看得心惊,她从小上的都是市重点或是私立学校,学生之间互相欺负,不会上升到肢体冲突,顶多是大阴阳师。
系统:“要不要去帮忙?”
何清榆摒气凝神,“再等等。”
系统吹了一声口哨,“前排出售瓜子花生火腿肠~”
何清榆:……倒也不用那么兴奋。
雁秦枝第一次被带到这个角落,她其实不在乎自己被欺负与否。
生活在这样的家庭和学校里面,已经耗尽了所有的求生意志。
从初中毕业之后恐怕是没钱上高中,最好的结果是去混社会,或者找几个酒吧长期待着……
她透过模糊的眼睛去看,被几只脏手抚摸的雪白色钢笔,忽然觉得相当刺眼。
那只钢笔应该被放在明亮的办公室里,被人仔细把玩,或是在纸上书写出或秀丽或狂放的字。
怎么也不该被一群混蛋扯来扯去。
宋悠悠一个手滑把钢笔掉在地上,她一直打不开气急败坏,把钢笔往楼下一扔——
刚比如萤火虫跳跃般一阶一阶滚落。
雁秦枝瞳孔猛然收缩,冲开几个人去捡那只钢笔。
她眼前浮现出那仙女一样的身影,她不敢去吃的蛋糕卷已经被几个人拆开包装扔在地上。
曹悦嘴角残留着巧克力碎片,用一只手紧紧拉住她:“不过是个用不了的破东西,就你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才会喜欢。”
“我说你是贱人还不承认。”
曹悦话还没说完,倏然头朝下从楼梯上滚下去。
“啊啊啊啊啊!!!!”
宋悠悠回过头,雁秦枝用食指和无名指紧紧扣住她手腕脉搏靠左的位置,她痛呼一声,被带着一起滚下楼梯——
咚
咚
咚
何清榆在后面惊呼一声,急忙捂住嘴,苏爽的脚趾都抠住地面了。
旁边几个女生吓得往后退,曹悦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嘴里骂骂咧咧。
她母亲也是做小生意的,和宋悠悠他母亲是好闺蜜,两个人从小到大一起玩,从来都是欺负别人,没有被人欺负过。
大约是家庭环境相当泼辣,从小就养成了“直言直语”的习惯。
“¥*……%*)%%¥%雁秦枝你他妈就是一个没有人要的死丫头,母亲是妓女,父亲是花钱□□的农民工,怪不得浑身一股子臭气。”曹悦骂起人来口不择言,雁秦枝对别人攻击自己的父母没有任何感觉,她只去握住了地上出现裂痕的钢笔。
学校楼梯之间有天窗,位置开的不高,垫垫脚就能把头伸出去。
雁秦枝双手握住曹悦的胳膊,眉眼间透露出一丝迷茫:“你们为什么会对我有那么大的恶意?”
曹悦的额角被撞击的直流血,半张脸惨不忍睹,脸上的青春痘裂开迸发出脓,看一眼都晦气。
“哈?欺负你还需要理由?你这辈子都是下等人,活该被骂。”曹悦破口大骂,口水四溅。
她被扯着一只胳膊从窗子扔出去,这里是二楼,顶多会被摔骨折。
“啊!”
宋悠悠惊恐一叫,“你怎么敢!”
几个想要看热闹的女生看大事不好,生怕牵扯到自己赶紧溜走了。
雁秦枝捡起地上曹悦遗留的手机,打电话报警。
与其惊恐万状,“警察叔叔快来,我身边有两个人从楼梯上摔下去,地上全是血,好恐怖……”
宋悠悠颤抖着牙齿看眼前被欺负惯了的雁秦枝冷静地拨打电话,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和电话中害怕的小女孩是同一个。
警察一听是校园案件,很快就到了,宋悠悠和曹悦咬死了是雁秦枝把人推下楼梯,又把人推下窗子。
雁秦枝怯懦地站在警察姐姐面前,脸上清晰的痕迹,杂乱的头发,满地的书本文具,都昭示眼前的人是被诬陷。
“你不要害怕,警察在这里,你把事情经过说出来好不好?”
3班的班主任刚下班,李书雪从角落里走出来,以老师的身份站在旁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