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柯:“???”
李大夫话音一落,人群中某一处立马响起了绝望的哭喊声。
“儿子啊……我的儿子!”一个中年妇女跑出来,跪到了王家老二身边。
她说的是彝话,季柯其实听不太懂,但大概猜得到。
李大夫起身准备离开,季柯叫住他,“站住!”
李大夫不解的回头。
“怎么就没救了?”季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小跑到王家老二身边单膝跪下,在那妇女怔忪的表情中,掰开了王家老二的嘴。
他一边清除王家老二口腔和鼻腔中的淤泥杂草呕吐物,一边对李大夫说:“你家里有没有氧气罐?”
李大夫家中世世代代都是莲花村的大夫,所有人看病都找他,没有人敢对他的医术存疑。
就连前些年来扶贫的那些人都说他的治病的方法是没问题的。
所以现在,被一个看起来白白净净没有任何经验的毛头小子质疑,他很不高兴,即使这小子是从城里来的。
李大夫语气不善,“什么氧气罐?我说了他没救了,你不用白费功夫,赶紧让他家里人把他带回去,别耽误人家安葬。”
妇女听了李大夫的话,也是准备从季柯手里把人抱走。
季柯闪了下,躲了过去,直接对李大夫开吼:“我说氧气罐!”
“来扶贫的人不可能没给过你们氧气罐这种基础的东西,你不可能不知道什么是氧气罐,去你家里把氧气罐拿来,现在!”
他接着换过头对妇女说:“我告诉你,你儿子还有救,让那个人立刻把氧气罐拿出来,你儿子还能活!”
妇女听不懂普通话,身边能听懂的人给她用彝族话翻译了一遍。
或许是儿子还能活这件事对她诱惑太大,她平生第一次对村子里权威的李大夫产生了质疑。
她用彝话去求李大夫,把那个叫‘氧气罐’的东西拿出来,着急了甚至跪下来给他磕头。
李大夫松了口,让一个村民回去拿。
此时季柯已经把王家老二口鼻中的杂物清除,并打开了气道。
接着他屈膝,将王家老二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让他头部向下,并同时按压他的背部。
李大夫看着季柯在那儿折腾,忍不住轻哼一声,“说了救不活了,我给人看病看了多少年,你能比我懂得多?”
“还氧气罐,那玩意儿有什么用?看待会儿人没救回来你怎么收场。”
李大夫刚嘟囔完,就听王家老二猛地咳了几声,接着大量的河水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
李大夫:“……”
李大夫面上一僵,那中年妇女则是面上一喜。
季柯刚才做的那一步叫作‘倒水’,这样的姿势可以迫使溺水者吸入呼吸道和胃内的水流出。
倒水过程不宜过长,一般不超过1分钟,所以王家老二吐得差不多了,季柯就把人又放平到了地上。
恰好此时回到李大夫家的村民拿来了氧气罐,季柯立马给王家老二戴上了氧气罩让他吸氧。
吸氧算是比较基础的操作,他在书上看过。
隔着氧气罩,可以清晰地看到王家老二正在微弱地呼吸着。
季柯把了把他的脉,又听了听心跳,很微弱,但是都还在。
但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王家老二需要立即送往医院进行急救。
季柯站起来,准备让村长去找来拍戏的陈瑜他们。
他跟沈凌没有车,来拍戏的剧组应该有,情况紧急,他得借车。
刚起身,还没找到村长站在哪儿呢,就听上空传来一阵螺旋桨运行的声音。
同时陈瑜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季柯!我们听说有人溺水了,就赶紧叫了直升机来,现在情况怎么样?需不需要帮忙?”
季柯:“……”
季柯看了眼陈瑜,又抬头看看直升机,眼神复杂。
直升机……
对不起,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季柯?”
季柯点点头,“需要,来的正好,我刚给他做完急救,应该能撑一会儿,赶紧把他送到市里的医院。”
直升机降落,里面的人帮着把王家老二抬了上去,接着季柯跟陈瑜向子晋等人也一起上了飞机。
其实这种时候不应该随意挪动患者,但这地方救护车根本上不来,他们也只能自己动手了。
周围的村民就愣愣地看着这一幕。
他们愣愣地看着一个能在天上飞的东西降了下来,又带着人飞了上去,然后一眨眼的功夫,那个会飞的东西就不见了,再过一会儿,连声音也听不见了。
“那、那是什么?”有村民反应过来问。
“就是之前来扶贫的人说的飞机吧。”
“可是他们给我们看的飞机不长这样啊。”
“可能飞机有好几种?这是其中一种?”
讨论了一会儿飞机,又有人说起了刚才急救的一幕。
“那个城里来的老师好厉害啊,就那么两下,李大夫说要死的人都给救活了!”
“我也觉得!咱们村子里每年掉进河里要死多少人,要是咱们都会老师那一套,是不是也能救回来几个?”
李大夫脸色黑了不止一个度。
直升机空间有限,走的时候除了季柯他们,村子里的人就只带走了王家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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