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中带着不自觉的喜悦和温和,还有一点点几乎不可查的追忆,“那是一个让朕每每想起,都会心颤不已,喜悦至极的时代。”
“哦?那你对朕说这些,所求为何?”
“只是想要向您发出谏言,虽说被您采纳的机会不大,但总也是想试试看的。只想,无论是在朕的记忆中属于他们的时代,还是在朕所统治的大秦,朕都认为,启发明智从来都不是什么罪过。即便愚民更加容易治理,也更是逆来顺受,但是人类正式因为智慧而显得璀璨的种族。许多平凡的人,因为他们的智慧,得而名传千古。您铸就了一个伟大的国家,但是对于人类来说,追逐智慧,渴求未知是他们的本能,即便这样的本能,因为您的统治而从未被他们发掘,在种子萌芽之前就被关入的无尽的深渊,然而只要他们曾经见过,人类就会像飞蛾扑火那样去渴望这些,去追逐这些。诚然,帝王是天子,是璀璨而又夺目的,是万能而又威严的,但铭刻在人类基因中的冲动也不可能被您随意抹去。或者在您的子民在从未接触过名为诗歌的知识的时候,他们自然不会为此感到兴奋和激动,可是当他们明白此为何物之后,想来即便是强势如帝王,也只剩下将接触过这些知识的百姓全数消灭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知识是病毒,一切启发民智的行为,与谋、逆无异,书籍会导致朕的子民变得狂热而又固执,迷失此时作为一个臣子应有的样子。之前你还站在朕的一方痛斥这些名为迦勒底的异客,此刻又为何反过来劝谏于朕?”
“之前的指责,朕是为了否定他们那可笑的做法,并非是抱着拯救的目的,并非作为友善的访客前来,既然注定是要来终结这个世界,这样可笑的启迪和拯救便成了无稽之谈,成了可笑的怜悯。既然终归是要将生命归于死亡,那么愚昧而又无知的死去才是最好的方式。我不过是看不惯他们自作聪明的愚蠢罢了。”最后的一声长叹,叹的是迦勒底一行人的不成熟,叹的是他们自以为是的感动,亦是一位前辈对后辈的苦心。
“有趣的谏言,朕姑且先认可你的说辞。不过你说这些人并非儒者,究竟是作为朕的子女而作出的谏言,又或者是以另一位帝王的身份?”
“您怎么想都行。若您将我视为另一位君王,那便是君王之间的惺惺相惜,若您只愿意接受臣子的谏言,那么作为另一个世界您的女儿,向您行臣子之礼作出劝谏,也未尝不可。”
“此时说这些还为时过早,不过既然是你的谏言的话,那么朕就姑且对于这些大胆之徒儒者的身份暂且不予定论。然而作为他们冒犯于朕的代价,那艘还算有趣的潜艇朕就带走了。至于他们,想向君主进言,就穿越这一路上的艰难险阻,用他们的胜利,来说服朕吧。”
藤丸立香看着此时站在她眼前的珈蓝激动的问道,“你是专门过来帮助我们的吗?”
“帮助倒也算不上,只是有些事情,朕有属于自己的坚持,放心吧,在终焉时刻来临之前,朕与你的契约依旧有效,在和朕的这位君父交手的时刻,朕也会选择前往你的身边,助你一臂之力,不过在这之前。”
珈蓝的眼中出现了一抹极为促狭的笑意,“你们还是先想想怎么这一路上的追兵的手里活下来,然后赶去咸阳救人吧。若是你们能够成功,那么朕也会毫不吝啬的告诉你们一个,非常重要的秘密。”
“说这么多,最后不还是不愿意帮忙。”
“倒也不是朕真的不愿意帮忙,只不过,你们有了新的帮手,不是吗?”
仿佛是为了印证珈蓝的话一般,在她刚刚说完没多久,被哪吒想尽办法带来的灵基肖像突然变得滚烫。
“虽然朕依旧不太赞同你们的做法,也不认可你们的行为,不过至少在你们的影响下,这些人第1次拥有的愿望,虽然这可能会让他们在面对死亡时表现的更加不堪,但是相对应的,你们拥有援军了,不是吗?”
“援军?是因为这个孩子有了所谓的愿望吗?”荆轲怔怔的看向那个声称长大之后,也要成为斯巴达克斯的孩子。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确实如此,不过,你又不可能救下他,那么他将来怎样的姿态出现在这里,也无所谓了。反正数十天过后,若是你们获得了胜利,他就要永远的消失了,不是吗?他所期待的未来,也不会拥有了。”说完后珈蓝便径直离去,丝毫不在乎荆轲突然变得难看的脸色。
而在一番波折和交战过后,藤丸立香一行人的队伍中又多出了一位名为陈宫的军师,还有一匹喜欢自称吕布的赤兔马,这支队伍就这样一路艰难的通过一个个机械化人偶军团守卫的路口。
虽然这些全自动化的人哦,有着不会牺牲,不惧危险,无需补给等种种优良的特点,而作为大批量人工制造的产物,在英灵的面前,他们还是有些太弱了。
但是再怎么弱小的蝼蚁,只要数量足够庞大,也可以咬死狮王。在现在那位异闻带的王者,近乎放任的考验中,庞大到犹如潮水的人偶军团将他们淹没。虽然这并不是足以让人丧命的攻势,但是也足以让这一行人变得手忙脚乱起来。
或许是考虑到珈蓝所说的,要在都城咸阳进行决战的要求,又或者是这位异闻带的君王,对于这位异世界的属于自己的女儿,还有那么一丢丢的父爱。在珈蓝并没有主动加入战场的情况下,也没有自动人偶不长眼的找起珈蓝的麻烦,她甚至还有闲心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茶点,开始煮水泡茶,顺便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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