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眉间微蹙,眼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情绪,“你们之间的事,我不了解,我也没办法感同身受,但是作为旁观者,我觉得我有必要说一句,不是每个人,都希望能够活着的,有的时候,对于有些人来说,他们一生中最大的遗憾,或许就是,没能死在当初那个兵荒马乱的时候,没能在那个血流成河,尸骨如山的时候,成为其中的一员。”
托尼听了珈蓝的话,有些不解,“为什么?活着,就那么难么?”
“我不了解你们中的所有人,但是至少我知道,能够和那位圣女大人成为朋友的,一定是个好人。但是我也能感觉的出来,他不开心,他在这个时代,有的,似乎只有迷茫。这人呢?要是孤零零的活了下来,茫茫人海中,只剩下了自己,而认识的人,不是已经死了,就是走在即将死亡的路上,这样的人生,未免有些可悲了。”
珈蓝看着托尼,眼睛眯起,眼角微微上挑,划出了一个嘲讽的弧度,“有些时候,活着,要比死,难太多了。当然,我不过是和你聊聊,没有其他意思,更没有想过劝你放弃复仇,放弃仇恨。”说到这儿,珈蓝不屑的撇了撇嘴,“这人呢,最没意思的,就是劝他人善良,让他人宽恕,毕竟,剑只有刺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会知道疼,也只有自己失去了某样东西之后,才知道它有多可贵,才知道自己会有多恨,所以,劝人慈悲,怪没意思的,一天到晚当圣母,更没意思,还是快意恩仇的好。”
“更何况,像我这样的人,也没资格去劝别人慈悲宽恕。毕竟我自己,就从来没有宽恕过别人,我身上背负着的血债,很多,很多。当我意识到复仇不可能让我感到愉悦之后,我其实,唉,也称不上后悔吧,只是多多少少,有些意难平。但是我也没有想过要怎么赎罪,毕竟被我杀掉的人,已经死了,另外去做好事,去帮助其他人,然后自以为得到了宽恕,自以为自己已经完成了赎罪,这样的自欺欺人,真是可笑的让人作呕。我不过是个背负着滔天罪孽,所以想要为那所谓的正义,奉献一些绵薄之力的人,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趣至极。难不成,这样的我,也能被称作拯救世界的英雄不成。刽子手放下屠刀,手上依旧鲜血淋漓。”
说到这儿,珈蓝直接起身往回走,原本好好的赏月景的时刻,此刻她也不会再有这样的心思了。不过珈蓝也不觉得后悔,毕竟能够帮到托尼斯塔克,也算是不虚此行。当然,临走前,她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了托尼。
“不知道你算不算熟悉的所谓的历史,毕竟圣女贞德死后几十年,那位国王陛下,不知道是出于愧疚还是作秀,为她平反了。然后,又过了那么几十上百年,曾经以女巫罪被活活烧死的魔女贞德,摇身一变,成为了天主教的圣女。”
“可这又有什么意思呢?人都已经死了,这些东西,不过是给活人看的罢了。我看了尚且觉得没有意思,若是那位真正的圣女殿下,恐怕根本不会在意这些。毕竟,她从来都不是为了什么圣女的名头,而选择离开家乡,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的。那个傻女人,满心满意都是为了她所挚爱的法兰西。当然,我可不是什么高尚的圣人,我是满身血腥,一心想要复仇的龙之魔女。但是我觉得吧,如果一个人是为了信仰而死的,而且他死前也一直坚守着自己的信仰,那么他的这一生,也算得上是死而无憾了。”
话音落下,珈蓝的身影也最终消失在了那一片拐角后,只留下了一个陷入沉思的托尼·斯塔克。
珈蓝不知道自己这一番临时起意的话,会给托尼带来一些变化,但是她知道的是,第2天,她再次在会议室见到托尼时,对方已经能够以一颗平常的心态对待巴基,甚至还主动提出,要为对方检查一下那只机械手臂,并且提供一些特殊的维护了。
不过事实上,与其说你托尼是因为珈蓝的那些话恍然大悟,倒不如说是,他因此而想通了。哪怕心中仍有些许的不平,但是他也将剩余的愤怒重新放到了九头蛇的身上,而对于巴基,这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同属于受害者的,他父亲当年的朋友,托尼也开始逐渐尝试着,与对方交流沟通。
毕竟说难听点,逝者已逝,人总要继续活下去的,再说了,就这么两个老冰棍的组合,自己不多照顾着点,改天他们两个被神盾局按斤卖了,恐怕还要帮着数钱,对此托尼也只能长叹一口气,重新操起了一颗老妈子的心。不得不说,虽然性格有些傲娇,而且有着不小的小脾气,但是就领导力而言,托尼·斯塔克确实是整个复仇者联盟中最适合担当领导者(保姆)的存在。而他和史蒂夫之间的配合。也是这个复仇者,堪称灵魂的重点,美国队长和钢铁侠缺了任何一个,整个复仇者都不可能完美的运作起来。
尼克·弗瑞虽然不知道那一晚上到底给托尼带来了怎样的变化,但至少一切情况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而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如何阻止空天航母起飞。
对此早已准备的希尔盾特工拿出了三张特殊的芯片,只要将这三张芯片同时插入起飞的空天航母的指挥系统中,空天航母就可以自动终止程序,并且在空中解体,
虽说在空中解体,解体部件坠落可能会造成很大一部分的损失,但是在这种特殊情况,比起任由洞察计划执行,这些损失也算不得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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