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调中又添了几分急切。
过了好一会儿,秦鹤洲终于从昏睡中挣扎着醒来,人依旧滚烫,他半睁着眼看向陆凌川,喊了声“师尊”,声音很轻,随即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陆凌川有些心疼地捋过他额前的发丝,又将放在床头的药端了过来,递到他嘴边,“乖点,把药喝了。”
“师尊,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再让我碰了呢。”秦鹤洲看着陆凌川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声音里憋着一股劲。
陆凌川愣了一下,但这时候又不想和他再置气,只是,他还未来得及开口,秦鹤洲便握着他的手腕低头将药喝了,又凑过来蹭他的脸颊。
陆凌川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别闹脾气了。”
“我没有。”秦鹤洲将下巴搁在他的颈窝上,似乎想把这几日不让碰的委屈都讨回来。
陆凌川抱着他沉默了一会儿,过了半晌,说道:“你就没有想过以后的事情?你现在不让我......”
“师尊以后可以接着当三清教的掌门,那帮臭老头已经不在了。”秦鹤洲打断了他,“师尊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是吗?”陆凌川从秦鹤洲怀里离开,不去看他,“自己想做的事情,那我要是再去找一个人,在一起呢?”
闻言,秦鹤洲忽然低笑了一声,“师尊,你知道吗?你骗人的时候眼神总会飘忽不定。我不信。”
“我没和你开玩笑,”陆凌川忽然拔高了音量,“我认真的,等你......”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开始哽咽,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秦鹤洲抱住他,抱得很紧,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我很能吃醋的,师尊如果你这么做的话,我怕是会气得掀开棺材板来找你。”
可这次他没能哄好对方,陆凌川将头埋在他怀里没有说话。
陆凌川哭了。
·
下午的时候,陆凌川想去看看秦鹤洲的状况,可却发现门推不开。
门被秦鹤洲从内反锁了。
陆凌川拍了了两下门,屋内却没有传来丝毫动静,他隐约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下一秒,屋内爆发出一阵“叮铃哐啷”的巨响,似乎是东西从桌上砸落的声音。
见状,陆凌川直接破门而入。
桌上的碗碎了一地,秦鹤洲跌倒在地上,他的情况又开始恶化,气息在五脏六腑中乱作一团,心魔引这一次的发作似乎比以往都要更加猛烈。
他死死地咬着下唇,整个人有些喘不上气,手攥得很紧,生生将指甲掐断在掌心中,一片血肉模糊。
“阿洲!”陆凌川将他扶起来,这才发现他浑身都是冷汗,像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你撑着点,我让人去找大夫。”
可是下一秒,秦鹤洲忽然开始咳血,陆凌川根本扶不住他,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下滑,唇间涌出大片鲜血,将陆凌川白色的衣袖尽数染红,连带着陆凌川的手上也全是血。
“阿洲,阿洲......”
对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模糊,开始有些听不清,秦鹤洲的意识也开始涣散,他很想回应陆凌川,可被喉间涌上的鲜血呛得说不出话,最终只能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他只能用指尖碰碰对方的掌心,
陆凌川感觉怀里的人在不断下沉,气息变得越来越微弱,体温也越来越冷,最终彻底失去了动静。
“阿洲......”陆凌川的瞳孔蓦地紧缩,指尖还下意识地紧紧攥着对方后背的衣服,他感觉有什么卡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整个人愣在那里,一副丢了魂的样子。
就在这时,暗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巫章飞到了。”
·
巫章飞看着躺在床上的人,皱了皱眉,不断地叹气,这次他很反常地没有再将“死不死”挂在嘴上,也没有像以往一样抱怨陆凌川把自己抓来这件事,整个人都显得很沉默。
陆凌川看着他这幅样子,心悬得更紧了。
因为这代表秦鹤洲现在状况真的很不好,不好到让巫章飞都觉得棘手。
“没多少时间了。”巫章飞一只手搭着他的脉,另一只手将几枚银针插在几个重要的穴位上,“我现在只能勉强帮他续一口气,但要是想完全消除心魔引的副作用,只能是......”
说到这,巫章飞沉默了。
“我替你说。”陆凌川注视他的眼睛,“要我的全部修为是吗?”
巫章飞愣了一下,道:“是,而且现在他的情况,即便是赌上你所有的修为,我也没有十成的把握。”
陆凌川:“你有几成?”
巫章飞的神色显得很凝重,“最多五成,你要试吗?你一旦试了就没有回头路可以......”
“试,就算只有一层我也要试。”陆凌川直接打断了他,目光很坚定。
“那行。”巫章飞叹了口气,从床上起身,“既然这是你的决定,我尽力而为。”
随即巫章飞将秦鹤洲手臂上的钉子移除了,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从药箱中取出了一根特质的灵器,是一根被灵气浸绕过的红绳,绳子不粗却很坚韧,名为锁灵绳,它就像一个桥梁一样,可将一人的灵力从灵根中直接导到对方身上。
巫章飞分别将红绳的两端系在陆凌川和秦鹤洲的手腕上。
下一秒,红绳便散发出如雾霭般的白光,牵引着一股股灵力往秦鹤洲的经脉中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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