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鹤洲冷笑了一下,“自然是观众了。”
对方说完这句话后,魔教教主脑海中便闪过了一个荒诞的念头,他或许意识到对方要干嘛了,他想起了方才手下与自己复述的李玄坤在太清宫殿门口说的那番话。
而其中最关键的信息则是“用人血加固封印”,在他看到这刻着符文磐石的那一刻,他就联想起了这句话。
秦鹤洲用笼子把他们两个人给罩了起来,他要看的是......
困兽之争,
而且要叫上十八路名门正派一起来围观。
在他思忖的片刻,洞穴中便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秦鹤洲挑了挑眉毛,微不可觉地扬起嘴角,好戏就要开场了。
就在众人诧异地看向悬在半空中的牢笼时,九婴再次爆发出了整耳欲聋的嘶吼声。
“想必两位从许久以前就谋划将这上古凶兽放出来,”秦鹤洲低下头,冲下面的两人喊道,“今日,我就做个顺水人情,在九婴封印破除的第一时间,将两位放在这最近的位置,近距离亲自观赏这九婴破空而出的那一刻,如何?”
秦鹤洲的语调中带着不可抑制的笑意,可在两旁看着的那些人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眼前.....眼前的这个人以天下苍生为赌注,赌的却是丑恶的人性。
“这?”人群中有人出声道,“怎可置天下苍生于儿戏一般,你......你这简直是?”
“哦,”秦鹤洲扭头看向他,“不知道您这是在谴责什么?您是在同情这下面的两人,是杀戮无数的魔教教主?还是放出九婴危害天下的李掌教?”
他刻意将“掌教”两字咬得很重,见对方没有反应,秦鹤洲弯了弯眼角,眸底却没有一丝笑意,“我猜都不是,您这是怕这九婴万一被放出来,这天下苍生可就要遭殃了,那既然如此,您与其在这谴责我,为何不以身作则,用自己的血来加固这封印呢?”
“我——不——拦——你。”言及此处,他的眼神完全冷了下来,眸底闪过一丝杀意。
教面前的数十人一动都不敢动。
在他们对话的间隙,整个洞穴剧烈地颤动了起来,以至于有人不得不伸手扶住面前的栏杆。
嘶吼一声盖过一声,越来越频繁,所有人都知道,这封印就要破了。
秦鹤洲却是目不斜视地注视着铁笼的二人,他知道,这两个人不会让他失望的。
果然,下一秒,铁笼中的二人同时发起一招向对方挥去。
可那瞎了眼的李玄坤又如何是魔教教主的对手,黑衣人腕间的袖刃顷刻间便割开了李玄坤的咽喉,魔教教主没有丝毫犹豫,他知道,如果现在这九婴突破了地底洞穴的封印,那么他必然没有活下去的可能性。
既然如此,他瞥了一眼李玄坤的尸体,毫不犹豫地割下对方的头颅,尸首颈间顿时血如泉涌,他将那些血尽数倾倒在了刻着符文的磐石之上。
空气中顿时充斥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围观的人群不再发出一丝声音。
九婴的嘶吼也消失了,地底洞穴再次恢复了一片死寂。
就在这时,秦鹤洲突然拉下来一旁的机关,铁笼又缓缓升了上来,李玄坤被放干了血的无头尸体也被带了上来。
众人向他看去,秦鹤洲忽然笑了起来,看着那尸体一字一句地说道,“李掌教今日,以身殉道,用自己的血加固了九婴的封印,拯救了这天下苍生,难道不值得被人们祭奠吗?”
在听闻他这番黑白颠倒的言论后,众人皆是神情愕然,不敢出声。
见状,秦鹤洲一下拽过刚才出声谴责他的那人的衣领,将那人扯到这铁笼面前,速度之快以及力道之大叫人根本无法反抗,
“你刚才能说出那番话,想必是想做这些名门正派的表率,而李掌教是为了“这天下”而死,既然如此,你去将他的尸首悬挂于太清宫殿门之上,在上面刻上“大义”二字,好叫天下人一起祭奠。”秦鹤洲注视着他的眼睛,命令道。
在秦鹤洲的威慑下,那人的瞳孔蓦地颤了颤,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颤颤巍巍地走向铁笼。
“而我,”秦鹤洲中看向仍旧站在牢笼中的魔教教主,眸底闪过一丝寒光,他不可能忘记这人在“梦境”中是如何折磨陆凌川的,“今日就要“替李掌教报仇”。”
牢门打开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往后退了一步,只留下秦鹤洲与从牢笼中走出的黑衣人,
他们站在后面亲眼目睹着秦鹤洲一剑一剑,像慢性宰牛一样,沿着对方的经脉将对方的修为整个废去,随后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最后一剑要了他的命。
秦鹤洲再转过身时,脸上沾着血,原本银白色的剑刃变得一片血红,血水沿着剑尖不断地往下滴落。
人群自动地为他避让出了一条道,没有人敢拦他的去路。
他们望着秦鹤洲的身影从这洞穴中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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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子明是在接到传信后第一个赶往南山派的人,他到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太清宫殿前一片死寂。
漆黑的夜色中,李玄坤的无头尸体被高悬于殿门口,上面刻着血红的两个大字:“大义”。
江子明这一辈子也从未见过如此震慑人心的场景。
现在这修真界的所有人都知道,九婴是李玄坤放的,他与魔教暗中勾结,他为了一己私欲,不惜以屠戮苍生为代价,可秦鹤洲却让人将他的尸骨高悬在殿门口,挂在他这一辈子看守的太清宫正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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