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一个月后安托万恢复记忆这事情也并不是坏事,因为是她完成决定的下一个节点。
这样乐观地想好后,虽然哥哥那边依旧迷雾一片,可安娜还是能顺利睡了个安稳的觉。
因为就算哥哥真的在安托万这里遭遇不测了,她好像心神慌怒外,也暂时做不了什么,不如稳下来为日后做准备。
第二天一早,安娜起床就去窗外看安托万了。
那条人鱼似乎是不用睡觉一样,一晚上过去,居然在前院里刨了个大坑。
大坑距离房屋大门有点远,应该不是它开不动门后,转而聪明得想到挖地洞来闯入房屋内的。应该是因为大门开不动,它想发泄,于是才乱挖乱搞破坏。
不过还是要警惕它聪明后想挖地洞的问题,安娜到了一楼,掀开了每块地板的地毯,确认地面的坚固,又去地下室检查了一圈。
这座城堡的安全防护做得还不错,可是她还是有点不放心,心想要是有什么能再加固一下就好了。
【这种基础的东西我倒是可以给你提供,你不想到这个,我也没有料到还有这个隐患。】系统也凝重道,【其实一千年了,它这家伙就算被抓,也没有有过往地底下爬行过,但那时候因为是有很多人看管它,现在的你只有一个人,很难说。】
虽然它以前看似说让安娜自由发挥,它不会帮她太多,可它就是有很多时候在切切实实地帮助她了,所以它还是寄希望于安娜真的能控制住安托万的,它在一定程度上需要她的帮忙,才会寄生在她的身上。
既然是有来有往的互相利用,安娜利用它也利用得心安理得;【你怎么帮?】
【我可以教你制作稳固剂。】它信誓旦旦地说。
安娜眼前一亮,虽然她并不懂那是什么东西,但听“稳固”两个字就很靠谱!
不过它说了片刻之后,又灰溜溜地说道:【好像制作原材料对你来说就是一个暂时完不成的事情,忘记你只是一个人了,时间也只有一个月。】
安娜:【……】
她就不该期待,它还真是只会说,根本不能帮忙做。怪不得只能靠别人对付安托万,而不是自食其力。
它应该听到安娜的吐槽了,立刻表明自己是有用的:【不过目前应该城堡的安防措施是够用的,大不了你睡觉的时候我帮你盯着它,如果它真的钻地底下我就通知你,保证你一定的安全。】
这还差不多,安娜好歹要依靠它观察安托万,所以好言好语地安抚了它几句,免得它对她刚刚的鄙夷声产生芥蒂。
做好了安全工作,也该去见那条人鱼了。
此时厨房里的切好的肉已经基本被吃光了,安娜往肚子里又垫了些水果、牛奶后,想去后院抓了只鸡去找安托万。
鸡惊恐的样子很可怕,鸡毛乱飞也就算了,鸡还一直想用嘴巴嘬伤安娜的皮肤,好趁机逃离。
安娜根本不懂怎么抓鸡,又怕自己那变异后薄薄又湿润的新皮肤被鸡嘬伤,于是直接把鸡打晕了才带去找安托万的。
安托万用双手扒拉泥土玩,听到大门终于打开后,它飞速扭头去看安娜。
因为玩过泥土,它此刻的样子更为狼狈了,那如同人发一样的长长黑色乌发上兜着许多带着点黑色的泥土,脸上也脏兮兮的,身上有部分鳞片的缝隙里更是被泥土塞着。
安娜看着看着,有点洁癖的她特别想扔块毛巾让它自己擦擦,免得她眼睛难受。
这样的念头一升起,她就难以克制地要去做了,于是把鸡一扔给安托万后,她就立刻去抱了之前翻开一楼地板时掀开的地毯,凑近了安托万,铺在安托万旁边的地面上。
安托万没有动那只浑身羽毛的鸡,但它辨认出了那是安娜送给它的食物,所以一直紧抓着不放,见安娜靠近后,还把鸡往它嘴边拢了拢。
安娜铺好地毯后,就指了指地毯,用语言和动作指示来示意它往地毯上爬。
它歪了歪脑袋,没有照做,而是用天真的表情,张开无数可以瞬间突出来的獠牙,一口就把嘴边的鸡咬得遍地都是血。
鸡刚被送来的时候还没有死,只是晕过去了而已,所以这一次真正的死亡,让这只鸡像个血袋子一样,四处散溢着流动的鲜血。
安托万愣了愣,忽然惊喜地勾了勾嘴角,贪婪地伸长舌头去舔舐那些如水一般流动的血液。
今天的太阳挺好,阳光把它背部的鳞片晒得都翘起了,但仅仅只是补充了稀少的来自鸡血的水分之后,安托万的鳞片居然重新有了光泽和韧性,又服服帖帖地保护着它的身体,在阳光下透着黑色的光芒。
鸡真的太小了,很快血液就被它吸没了,安托万一下子变得黯然又落寞,试图去挖那些变色的泥土往嘴巴里塞,但塞了几口,全部都吐了出来。
原来它并不能吃下这些泥土的,之前不在乎脏不脏,可能只是因为不讲究。
“水……”它仰着脸望向安娜,眼白已经被红血丝覆盖,可怕又可怜地哀求说,“水……”
狼狈的它更显得眼神迷茫且呆滞,也更显得可怜了。此刻的它,真的与安娜在异国监狱见到的孩童囚犯很像。
难过与哀伤的情绪由它那边铺开,它首次垂下脑袋侧趴在地上,脸面向着安娜,疲惫又无力地又说了一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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