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涂山尧只觉耳边声音忽远忽近,跟云端飘着似的。
“……不要乱吃人类那些涂的花花绿绿的食物,可能是用来毒狐狸的,不要把铃铛里的东西随随便便拿出来分掉……还有,记住啊,幻术的咒语是****。”
“我们还有事情要去忙,尧尧要照顾好自己啊,过段时间精卫姨姨会来陪你聊天,你只要在心里跟我们传音就好了。”
涂山尧又忍不住翻了一个身,吧唧一声直接滚到了地上。
这下不管怎么样都给摔清醒了,涂山尧迷迷糊糊地想从毯子里钻出来,突然听见了急促地开门声,他顿时浑身一僵,缩在毛毯里不动了。
完了完了,他的帽子掉出去了,要是耳朵被发现了,他怕是要被老师打手心了!
涂山尧头一次感觉自己睡醒之后清醒地那么快,他急急地回想起刚刚白泽老师说出来的咒语,将头顶两只疯狂抖动的耳朵收了回去。
下一刻,他整个人连带毯子被拎在了空中。
手上的小崽子乖巧地微张着嘴,水雾氤氲的琥珀色眼眸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失去了帽子遮盖,乱糟糟的白色卷发翘了起来,看起来格外软和,严承志悬起来的心瞬间放了下去。
“没摔到哪里吧?”
涂山尧想到刚刚的惊险一刻,摇了摇头,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呜呜,希望白泽老师没有看到……
严承志将他放回椅子上,用毯子结结实实把他裹好,揉了揉他手感极佳的小卷毛。
涂山尧坐在椅子上思考了一下白泽老师刚刚念念叨叨的一大串。
什么什么要吃什么东西……要分什么给谁?
严承志见涂山尧似乎又开始了发呆,一点都不像其他的同龄孩子那么吵闹好动,就连从椅子上摔下来也没有丝毫要哭的样子,心中不由产生了些担心的情绪,这孩子以前生活得有多苦才能这么成熟懂事啊?而且甚至还反过来安慰他……
指针终于指到了下午五点半,涂山尧穿着那身精致的小西装,被严承志拉着右手走出了警察局,那顶扩边的白帽子被他紧紧抓在左手上,并没有戴起来。
严承志看着还未下山的太阳,还有些担忧地问:“帽子要不带上吧?太阳公公还没下山。”
尧尧怎么可能会怕晒太阳,他明明超级喜欢在阳光下睡觉!
已经把耳朵收了回去,自觉毫无破绽的狐狸崽崽挺着胸,豪迈地道:“尧尧不需要它啦,太阳暖呼呼,超级棒!”
严承志看着尧尧琥珀色像是发着光的眼睛,终究还是任着他来,等见他纯白的发丝被阳光染上了一层浅浅的暖橘色也没有丝毫不适时,才彻底松了口气。
“这孩子……”他在心中哭笑不得地想着,“看来真的不是什么白化病,果然早上闹着不摘帽子是小孩子觉得好玩吧“。”
就是……这头发到底怎么这个颜色?
严承志作为一个平时忙碌的公职成员,唯一的女儿也已经上了高中住校,两人回家的次数都不算多,经常隔几个月才联系一次,平时除了打钱也不会有什么交流。
他家住在一个有些老旧的小区里,住在这的大部分都是年事已高的老人,或者说拖家带口找出路的外乡人,两人一到小区门口,就被许多提前吃完晚饭出来散步消食的老人家围住了。
“哟,这是谁家的孩子啊,这小脸真俊,一看长大就是当明星的好胚子。”一个笑眯眯的老奶奶想要伸手摸摸涂山尧的脑袋,却被他身形灵敏地躲了过去。
涂山尧抓着严承志的衣角,探出个小脑袋,澄澈的大眼睛警惕的盯着这些人。
为什么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人类都要围着他看?难道他暴露了?
严承志连忙拦道:“尧尧还有些怕生,大家太热情了。”
“叫瑶瑶啊,这名字真可爱。”另一个老爷子接道,“我记得最近我孙子玩的那个什么农药游戏里面,也有一个叫瑶瑶的。”
“是涂山尧。”小崽子躲在严承志身后小声叭叭着,他的名字那么好听,才不会有人跟他一样呢!
严承志听见他的小抱怨笑眯眯地解释道:“这孩子复姓涂山,尧是上古帝王尧的那个尧字,不是游戏里的那个瑶瑶。”
老爷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豪爽地道:“那不是也叫尧尧嘛,尧尧要不要来叶爷爷家里玩?我们家有特别可爱的小猫猫哦。”
涂山尧想了想,山海界也有一个经常来找他玩的斑纹虎皮猫,不禁有些意动。
严承志先一步婉拒道:“我先带小家伙回去休息吧,明天再去您家玩。”
“想……”小崽崽悄悄地吐出一个字,看着对面老爷爷精光一闪的眼神,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装作什么都没说的样子。
QAQ!想看猫猫!
叶爷爷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反正我孙子上学去了,我一个人在家也挺无聊的。”
“对了,小严,你家南南今天下午也回来了,看起来心情还不错,你好好跟她聊聊,这次可别又吵起来了。”
南南是严承志的亲女儿,脾气一等一的火爆,父女两人经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不可开交,周围的邻居劝架都劝惯了。
严承志看了看乖巧安静的涂山尧,又想到家里最近叛逆期到了的女儿,不由得也有些头痛:“我争取跟她好好说说,现在小姑娘家家的到底在想什么我也搞不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