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鹭词看着她握着他的手。
顿了顿。
可我的毒现在正在发作,我还要再缓解一下。
再缓个屁。
陆秧秧甩开它的手。
她听完就后悔管他了。
她只要看住他不死就行。至于他把自己弄得一身全是血,那也不关她陆秧秧的事。
晏鹭词抬起眼:我要听你的心跳。
说完,不等陆秧秧反应过来,他忽然就软软地抱住了她,将脸埋在了她的颈窝。
是你要管我的。
明明只要靠受伤的痛苦就能没事,可你管了我,我就没办法再靠痛苦解决了。
只要听着你的心跳,我就能平静下来。
你松开!
被他留着血的温热手臂烫到了后背,陆秧秧的手脚竟然微微颤栗了起来。
她的身体有些撑不住,但她的声音还是硬邦邦。
我认为我们刚刚的距离已经足够让你听清我的心跳了!
晏鹭词不说话,伸出手就捏住了陆秧秧的后颈。
这下陆秧秧好容易恢复的力气顿时又溃不成军,脚使劲地软趴趴在地上蹬了两下就再也没劲儿了。
晏鹭词
你真的
王八蛋
这里还有其他人的心跳,太吵了,我只想听你的。
晏鹭词抱着她,呼吸在她的颈间轻轻地扫着。
过了一会儿,他小声地说:那个木头做的东西,我不会让你带回我们的院子里。
他的小尖牙咬了咬,仿佛做出了极大的退步。
可以留在这里,但不可以带回去。你要是把它带回去,我马上就毁掉它。
陆秧秧已经不太知道晏鹭词在说什么了。
他说话时,手指无意识会地在她的后颈摩挲,每一下的剐蹭都会让她的刚积攒起来的理智崩溃好一会儿。
陆秧秧真的快要气哭了!
感觉自己的手指就快要忍受不了地主动碰到晏鹭词了,她用力地咬住嘴唇,唇瓣上很快得渗出了一小滴血。
这样近地闻到了他喜欢的血的味道,晏鹭词抬起了头,盯住了陆秧秧的嘴唇。
你要是敢过来
陆秧秧忽然就看出他的意图,说话时后牙都要紧了。
她喘了口气。
我一旦恢复力气,马上就杀了你。就算被惑心术折磨到死,我也会先杀了你。
她不是在开玩笑。
她这次!绝对!说到做到!!!
晏鹭词看着她气红了的眼圈,又看了看她渗出血的嘴唇,喉咙滚了好几下,最后还是很不情愿地垂下了眼睛,松开了她。
一获得自由,陆秧秧立刻手忙脚乱地后退着抵到墙上,恶狠狠地盯着晏鹭词,不停活动着手指,只等恢复力量,就马上把他大卸八块!
就在这时,挡在他们身边的屏风突然被推开了。
看着屏风内一片混乱的两个人,方为止的神情毫无波澜。
程凰,醉、醉倒,睡、着。
陆秧秧迟钝地转过头,
原来就在刚才,喝了太多酒的程凰终于抵不住醉意,自己睡了过去,他们已经可以不用再躲,可以从屏风中出来了。
陆秧秧松了一口气,立马撑着地面站了起来,第一时间跑到了桌子前把小木鸽抱住,然后就冲到了院子,从她的包袱里找出薛盈之前给她的用来解春香的解药。
清凉的药丸顺着咽喉滚下,陆秧秧身体里那股躁动总算平息了下去。
她系好包袱走回屋,见程凰还露着后背倒在地上,她走过去帮程凰盖上了她之前解下来丢在一旁的外袍,顺便拿出足以让人昏迷整夜的药粉洒到了她的脸上。
边洒着,她看了看程凰的脸。
程凰的妆面实在太浓,陆秧秧完全看不出她原本的模样,但之前隔着屏风一晃眼看过去时,她有一瞬间感觉她长得不错。
不过她既然同程凤是双生子,想来长相也差不多
这涂粉描妆也太厉害了,以后她要不要也跟阿盈学一学?
这样想着,起身的她在余光中看到了还坐在原地的晏鹭词。
她的眼睛垂了垂,手中的袖刀呼啸甩出,直冲向他!
晏鹭词看着飞向他的尖利袖刀,一动都没有动,直到袖刀刺穿了他还在流血的小臂,他的眼角才红了一下。
陆秧秧见他真的完全不躲,不知为何更生气了。
她走过去,粗暴地拔出了她的袖刀,更多的鲜血顿时又涌了出来,有几滴甚至溅到了她的脸上。
你出去。
她面色很冷,昂着头看向他。
以后不准到这个院子来。
晏鹭词:我出不去。院子四周都站了人,我受了伤,出去会被发现的。
陆秧秧愣了愣才想起来,程凰独自进院关门后,她乌泱泱的随从们都在院子外面守着。
但她总觉得,即便晏鹭词现在伤成这个样子,也未必就不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从这里离开。
可她也不敢冒险。
毕竟要是真被外面的人察觉出什么,那可是在给方为止添麻烦。
她冷漠地扫了他一眼,转身走到了屋中最高的椅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已经凉透了的茶,慢慢地润着喉咙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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