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孟豫深知,如今的他,已经没有机会再将它诉诸于口了。
因为他不配。
“好了,师兄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收拾收拾也打算忙我的事情了。”萧明楼端起茶盏送客。
“……”孟豫深吸一口气,咬牙道,“你还要忙什么,最近后厨被你闹得人心惶惶,能不能有点身为阶下囚的自觉?”
虽说管事之人不敢将此等小事上报掌门,但掌握整个宗门,孟豫总有他独特的消息渠道,尤其是在萧明楼回归宗门的这些日子,还要提防魔主会有的动作,盯得比平日还要仔细。
所以后厨的这点异常自然很快就落入了孟豫的眼中。
猜到能这般来无影去无踪,还对宗门如此熟悉,只偷美食而不碰珍宝的有且仅有眼前这人,孟豫简直不知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骂又骂不得,打也打不过,孟掌门真想找一块豆腐撞上去。
萧明楼半点没有被揭穿的窘迫,笑着道:“这回不同,我不是要去后厨。”
孟豫刚松了一口气。
“我打算下山一趟。”萧明楼道。
孟豫一口气差点上不来,险些厥过去。
然而萧师弟决定要做的事,别说孟豫了,就连他们的师尊都拦不住,于是身为掌门的孟豫,只好配合萧明楼暗中撤下宗门周围的禁制,将人放了出去,还要做出萧明楼仍在洞府内思过的假象,替他打掩护。
当真是苦逼极了。
不过想到还有一个比自己更苦逼的魔主,孟豫的心情便稍稍好了一些,果然幸福感都是对比出来的。
山下,春城郊外的某个小山村。
祁昶正挑灯夜读,手里握着一卷剑谱——托这次将事闹大的福,如九阳宗这些曾经受过萧明楼恩惠的门派都对祁昶真诚以待,不但表示会竭尽全力解救萧明楼,还将宗门内的藏书赠与祁昶。
毕竟祁昶可是萧明楼亲口盖章的剑道天才,不管临阵磨枪能学到多少,总归祁昶要是变得更强一些,对他们也是有好处的。
不得不说,这些正经宗门的藏书还是有其精妙之处的,与祁昶一路走来边战边悟的修行之法不同,书卷中录入的内容皆是循序渐进,自成体系,容易理解。
祁昶看到兴致之处,还会两指并作剑,与半空比划推演。
就在他看到正入迷之时,两指刚凝成剑气,面前的一豆灯火便突然跳动了下,房中突然多出了一道陌生气息。
祁昶眉头微蹙,将剑气化作实质,犀利刺向虚空,随即一拍桌面腾身而起,与他虚空黑影缠斗一处。
交手数百招后,祁昶擒住那人的腰,将他带下来,往床上放,捉住他的双手压在头顶:“你……”
萧明楼微微仰起头,眼神带笑,还冲他调皮地眨眨眼:“我乃山中精怪,专吸男子阳气,你见了我,居然不怕?”
朝思暮想之人如今就在身下,说话语气还是那般玩世不恭,祁昶气息粗重,面色越板越紧:“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少东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萧明楼便抬腿勾住了祁昶的腰,伸手以柔软指腹按住他的唇,抬起上身贴在他的耳畔:“嘘,快将你的元阳交出来,有话留后再说!”
祁昶又是心动又是好笑,搂在他腰上的手用力收紧,也跟着道:“可惜我元阳已失,早就被山中魅妖夺去,已非处子之身。”
“唉,怎会如此!”萧明楼故作叹息,“事已至此,我也只有勉强凑合,好歹公子身强力壮,必然龙精虎猛,阳气极旺。”
祁昶温柔地在他唇上亲了亲:“不论如何,见你安然无恙,还有心思调戏,我便安心许多了。”
萧明楼也忍不住破了功,笑着抱住他的脖子,眼神清澈明亮:“嗯,让你担心了。”
分别仅是几日,却长得好似数年,祁昶真是一刻都不想再与他分开,恨不得将人揉进骨血之中。
“那就不要分开了。”
一番芙蓉帐暖,被翻红浪之后,萧明楼趴在祁昶胸口,卷起他一缕头发边道:“我都想好要带你到宗门内哪些景致极佳的地方玩了,譬如大师兄练剑的剑谷,三师妹的百花亭,四师弟的云桥,五师妹的怪山,六师弟的冰湖虽然冷飕飕,里面的鱼倒是肥美鲜甜,可以烤着吃……”
反正段又雪如今也回不来了,就是将他湖里的鱼都吃光也不知道。
祁昶与他额头相抵:“那你呢,你从前在哪里修行?”
“云海。”萧明楼轻声道,“朝霞如缎,星辰为沙,天地间渺茫如烟,与九天最近之处,看似什么都没有,又像是什么都有。”
“囊括无尽禅机,不愧是少东家的修行之地。”祁昶眼神无比温柔,专注而深情,“我想去看看。”
萧明楼因他低沉而动情的嗓音闹得耳朵微红,半晌点点头:“好,我带你去。”
作者有话要说: 孟豫:你们谈恋爱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旁人的感受,啊?!
第一百四十八章
擎云宗有几处十分知名的道场,俱是历任掌门与如今擎云六杰的修炼之所,不仅景色秀美,一草一木皆可入画,更有无尽道意,玄妙无穷。
唯独这云海,乃是宗门内外最常见的景色,常年立于云端之上,擎云宗弟子早就看腻了,即便初时沉浸在腾云驾雾的惊奇感中,过得几月便觉得无甚新奇,连看都很少会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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