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很实用。
一看就是从仙府秘境里薅来的,龙宫附近常有水妖徘徊,他们上次就收集了不少。
王骏干咳一声,正要假装这袋内丹是自己拿出来的时候,忽然听见栗磨惊喜地喊了一声:“还真有人啊!”
说着,他才发现王骏手里的水妖内丹,动得快要哭出来了:“好兄弟!你准备得可真充分,真是雪中送炭啊!”
王骏木着脸:“应该的。”
花栗鼠妖叼着一颗水妖内丹,迫不及待地吞进了肚子里,随后将王骏等人留在车上,自己跳下马车去找方才在黄沙中一闪而过的黑影。
不多时,栗磨折返回来,面上单纯的喜色已经变成了喜忧参半,因为他身后还跟着一名身高近乎一丈的铜皮壮汉,那大汉走一步就能形成一个大坑,连坑都有栗磨一半高了。
铜皮妖族面上满是倨傲之色,仿佛很是看不起花栗鼠妖,连他的货都不屑去打劫。他提溜着栗磨往马车上一丢,牵着那匹瑟瑟发抖的灵马,往沙尘中走去:“让你们跟着可以,但一不可闹事,二不可与主人攀谈,低等小妖就该收好低等的本分。”
这是一句提醒,也是一句警告。
栗磨忙向对方再三保证,自己一行人绝不会打扰,话音落下,就被铜皮妖族牵到了一个车队的最末端,后者将他们丢下就没再去管,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往前看去,车队长长一列,拉车的都是至少五个驼峰的骆驼,个头比凡间的骆驼大上许多,驼车奢华大气,上面镌刻着数不清的阵符。
栗磨看着更自卑了,满脸都是担忧:“怎么办,这队人马好像也是去给妖族贺寿的,和他们一比,咱们的寿礼好像根本拿不出手了。”
王骏心中嗤笑,什么叫拿不出手,这“寿礼”太拿得出手了好吗,就怕对方承受不住啊!
但嘴上还是安慰道:“礼物贵重不代表就是好的,送礼要送得合适,送到对方的心坎上才是好的!你不是说神绶妖族需要很多很多的修炼资源吗,那咱们的童男童女和炉鼎肯定是不会送错的,到时候老祖一开心,又想起你们曾经的峥嵘岁月,说不定给你封个妖将当当,不很美滋滋吗?”
栗磨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说的也是啊!”
简简单单地又被糊弄过去了。
萧明楼看得直摇头,悄声对祁昶道:“也就妖族天真烂漫,连这种话都能信。”
祁昶则有些分神,目光微微凝视着前方的驼车,像是嗅到了危险的气味:“……什么?我方才没听清,少东家可否再说一遍?”
“算了不说了,我还是睡一觉吧。”萧明楼揉着额角躺下,似乎有些赌气。
祁昶无奈地帮他揉了揉脑袋,前几日他还看不出来,这会儿倒是觉出味来了——萧明楼果真没有撒谎,这几日他的头疼不是装的,而是卜筮遭到的反噬。
别的修士窥探天机,顶多是吐几口血,损失一些修为,可萧明楼已经没什么修为可以损失了,便体现在了他的身体上。
此时他的脑袋一定是钻心的疼。
只不过面上还维持着云淡风轻的样子,像一只懒洋洋地晒着太阳的猫。
既惹人怜爱,又令人心疼。
祁昶轻轻抚上他挂上青痕的眼底,低头吻了吻他的眼皮。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第八十七章
车队缓缓向死晦沙漠深入,慢如蜗牛爬行,一步一顿,纵使马车内摆了凝冰阵,外面的干旱热气仍会丝丝缕缕地朝车内渗透,热气一烘,将人熏得昏昏欲睡。
萧明楼躺在熟悉的怀抱里,脑袋的刺痛感仿佛也轻了许多,意识浮浮沉沉,浑然不知外界发生了什么。
不禁在内心苦笑,自从成了自己本命剑的剑鞘,只有在靠近祁昶的时候,他浑身的病痛才能得到稍缓。
一旦与剑分隔的距离过远,他又会被打回原形,比当初坠崖后的境况好不了多少。
初时他也曾怨叹,竟不知自己算是大难不死,还是才刚刚开始遭难。一向顶天立地,仗剑天涯,从不喜欢倚靠他人的剑侠萧封,居然有一天要靠别人的存在续命。
老天爷给他开的玩笑,也未免太大了些。
可堂堂七尺男儿,萧明楼也是有血气有骨气的,他不愿屈从命运,也有些年轻气盛的不服气,这十年间他从未与祁昶见过一面。
——既然剑灵已经有了肉身,便如同新生儿般,他本该有自己的人生,不应被自己困在身边。祁昶的人格形成,应与他自己的所见所闻有关,而不是旁人强加给他的。
他更不想让祁昶觉得,他的作用只是一剂药,一剂让他脱离病痛的药。
以凡人的身份亲历生老病死,恩怨情仇,有这番阅历,不比待在他身边修炼要好得多?
所以十年来,萧明楼将祁昶送至凡界,却从不去干涉他的生活,只是留在距离凡界最近的雨城养伤。
若是祁昶踏入修真之路,他们迟早有一天会见面。若是他愿意留在凡间,与普通却善良的凡人女子相爱,经历平凡而幸福的一生,萧明楼也会在雨城默默祝福。
只是萧明楼没有想到,他体内的封印,注定了祁昶过不上凡人的生活,他会追逐魔主残留的气息,将魔主剩余的魔气全数封印,才算是完成他未竟的天命。
魔主自以为运筹帷幄,在被封印之前就已经留下了后路,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即便师尊已经仙逝,魔主也没了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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