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体内有股暖流在修复自己受损的脏器后,白清这才抹了把脸上的血,仗剑而起,面色更加阴狠地朝萧明楼看过来:“方才算是我一不小心着了道,但你们恐怕想不到,我早就在来的时候封上了整个岚珠岛的结界!如今你们再怎么垂死挣扎,也无法离开这座岛了!”
白清癫狂地大笑着,身后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越来越大,在洞口处又多了几百名玄脉以上的修士,他张开双臂,快意地笑道:“不过是瓮中捉鳖而已,我就不信,倾尽岛上所有修士之力还除不掉你们!”
就算萧明楼再聪明,也不可能同时对付得了岚珠岛数千修士吧?
真是可惜,如此人才,不能为他所用。
白清眼中闪过一丝可惜,但很快又冷下心肠,如今在场的这些人一个都不能留,因为他们已经知道了分家最大的秘密!
皇甫家主权更替之事,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池!
身为分家最出类拔萃的掌权人,被给予厚望的年青一代,白清自小就被父亲以皇甫家少爷的要求培养长大的。他一直暗中与皇甫家豪较劲,这次的事情也由他一手操办的。
换言之,当皇甫家豪还在碌碌无为时,他就已经将整个岚珠岛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了!
要手段有手段,论修为他也比皇甫家豪高出了不知多少,凭什么还有人说他不如皇甫家豪?!
如今手握权柄,白清就更不想看到皇甫家豪和他那些拥趸如恼人的苍蝇般在自己面前盘旋,自然是处之而后快,永绝后患为上。
所以即便萧明楼挡下自己一剑,展露出他不止是外貌才令人惊艳的一面,还有他指点旁人时所显露出他对术法与阴阳五行的了解,都让白清无比赞赏,可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无法为自己所用者,唯有死路一条。
他还就不信了,将整座岚珠岛封闭起来,集结所有修士,难道萧明楼还有办法化险为夷吗?
显然,白清还不清楚,他惹到的人,远比他想象中的更为可怕。
萧明楼看了眼远处高台下方被捆得严严实实的三名金丹修士,又瞥了眼离他们不远的那些被剑网困住的玄脉修士,转头问祁昶:“给你一刻钟,能帮我拦住白清身后那些烦人的家伙吗?”
祁昶朝洞口望了一眼:“绰绰有余。”
他并未高估自己,也不低估敌人,而是白清在追击他们时,必定是将最忠心信赖的下属带了过来,之后召集的修士未必会愿意为白清卖命。
况且人不是越多越好,这是斗法,又不是凡人国度的战争,讲究人头数。既是斗法,自然以修为、境界与应变能力取胜。
还有,气运。
这么多术法同时攻击,或是互相抵消削弱法力,或是误伤自己人都有可能,何况那些修士们一哄而上,场面一旦混乱,对祁昶来说反而更为有利。
于是祁昶长剑往前一划,剑气赫然迸发,还不待前方修士反应过来,便如利箭一般嗖然而至,对白清等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谁都没想到,他们竟然说干就干,祁昶竟真的不怕死,敢一个人闯出来!
白清冷笑:“来得好!一刻钟你也敢说出口,那便让你在这一刻钟内再无法嚣张!”
刀光剑影金石声起,战火如荼浴血而行,祁昶顶着各方术法加身的威压,手中剑柄握得极稳,眼神愈发凶戾!
一刻钟,少东家说他需要一刻钟,那他就必须为他坚持一刻钟!
只多不少。
祁昶挥剑而上,从不往背后看,因为他知道,那个人一定会在他身后默默地看着他。
他抹去面上溅到的一滩血,挽了个剑花,唇角微勾,意犹未尽:“再来!”
林飞白等人趁此机会撤出五行阵,回到炼丹师这边,并着急地看向萧明楼:“少东家,让祁先生独自前去拦阻,会不会有些不妥?”
“你们要是想去帮忙,先掂掂自己丹田里还剩下多少真元,若是恢复鼎盛之力,我自然不会拦着你们。”
萧明楼一眼就看穿了他们此时的状况,看上去尚有余力,实际上都是强弩之末,早在对付嗑了药的白清时,他们就释出了浑身解数,如今浑身上下的灵力都被自己榨干了,哪里还腾得出多余的灵力来?
萧明楼嫌弃地打量他们:“没力气就别去给阿丑拖后腿了,老实待着吧!”
天机门弟子和同样有心无力的炼丹师们都惭愧地红了脸。
如此危急的时刻,他们什么忙都帮不上。
杜鸿云身为大师兄,更为深刻地体会到了大敌当前时的无力感,他抬头看了眼前的洞窟一圈:“此洞只进不出,出口都被白清等人牢牢把持,而我们这边老弱病残的,即便有祁先生争取时间,可一刻钟也太短了……”他忧心忡忡,忽而目光一顿,“少东家,您这是……?”
只见萧明楼盘膝而坐,从乾坤袋里翻出几样块头不小还颇为眼熟的物件,正熟门熟路地组装起来。
若是鱼阳从丹炉里出来了,肯定能认出这是什么,不过即便他不在,也有擅于炼器的弟子看出门道来了:“少东家……可是在组装灵力炮?”
萧明楼闻言微微抬头,笑道:“你倒是挺有眼力的,都四分五裂成这个样子了,还认得出来?”
那名弟子颇为害羞地点点头:“弟子出身凡界,曾见凡间国家以此器攻城,不过修真界里很少用到,修士大多瞧不上凡人发明的器具……”他也不知道自己说得对不对,故而声音越来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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