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诸人也都明白过来了。
你说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即使被困于当下,却已经能想到下一步该如何先发制敌了!
高,实在是高!
如此一来,原本对萧明楼还有些怀疑的人,也都不再说话。要是连他都解不开这个连环阵,在场诸人就更没有一个可以解开的了。
也正因如此,方才还不明白萧明楼为何要与池天华一起进入幻境而非是东川月,眼下倒是能猜出一二来。
萧明楼是将绘制地图这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了东川月啊!
就连池天华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虽说心底里对于萧明楼如此信任东川月一事而感到心绪复杂又带着酸味,但至少他选择让自己护法,说明萧明楼还是信得过自己的……
他张了张嘴,想要叫住萧明楼,却还是难以开口。
“行了,既然已经分工妥当,那大家这便散开吧,免得阵法误将就近之人也一块拉到幻境中去了。”萧明楼一拍手道。
低阶弟子们也不敢聚在一处了,这阵法虽说是针对金丹期以上的修士的,可他们也不知道在踏入阵法之后,自己会不会被卷入幻境,那他们可不够妖王塞牙缝的,一个人倒还稳妥些。
于是此时大殿上只剩下了萧明楼五人。
萧明楼握住祁昶的手,在他掌心轻轻捏了一下。
祁昶还未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神识中却多了一道又轻又细的声音。萧明楼并未开口,只是俏皮地朝自己眨了眨眼,像是在对他说——知道就好,不要表露在脸上。
这是……传音入密?
祁昶还是头一回见他用这种术法,当着池天华和那金丹期的面,竟也没让任何人发现。王骏自不必说,就连池天华都察觉不了,手法隐秘,不见一丝灵力波动。
哪怕祁昶不修法术,也知道这一手很不简单。
不愧是传说中那个能搅动天下大势的人……
偏偏萧明楼还没半点自觉,将话音传入祁昶神识后,就哼哼唧唧地趴在祁昶背上:“走不动了,阿丑背我。”
语气稀松平常得像是准备去郊游一般。
“这么大的人还撒娇,要脸不要……”池天华撇开头,忿忿地小声嘟囔道,也不知他是看不惯萧明楼,还是看不惯被萧明楼撒娇的祁昶。
萧明楼可不管他,被祁昶背在身后,把脑袋枕在他的肩上,和祁昶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祁昶一贯的面无表情,只偶尔应他两声,除了萧明楼外,其他人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王骏早已习惯这两人相处时旁人都显得多余,从乾坤袋里拿出一袋锦鲤客栈晾晒的小鱼干放进嘴巴里嚼了嚼,还看向身侧不知所措的金丹大弟子:“来一根?”
“不……不了。”那名弟子有些拘谨地拒绝了他。
王骏摇摇头,可惜了,这小鱼干在客栈里可是很有名的,用多种香料秘制而成,酥香脆爽,越嚼越有滋味。
少东家一般是不单独卖这种小鱼干的,只作为火锅配菜送与客官,因为滋味太香,还有人专门为了小鱼干点火锅吃的呢!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就在五人各行其事中,很快便到了正午时分。
殿内顿时一片雾霭茫茫,遮住了众人的目光。
待到雾气散尽,眼前的景象变成了一处乱石山丘。萧明楼不知何时从祁昶的背上下来,祁昶侧身对他道:“当心脚下,别崴了脚。”
“嗯,知道。”萧明楼抬头对他笑笑,“你当专注,速战速决。”
另外两人还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却见祁昶身影如利剑,而他的剑比他的身影更快,剑锋指向了九阳宗的金丹大弟子!
“你疯了?!”池天华见状也拔出了悯风剑,可他到底是晚了一步,祁昶剑速奇快,已是一剑削向那弟子的头,顿时血溅当场!
金丹期本不该被玄脉期如此轻易地一剑斩落,然而祁昶却不是普通的玄脉期,他全力一击能引来雷劫,爆发出堪比金丹期的实力,而对方又心不在焉,无知无觉,自然就被他快速而凌厉的一击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池天华目眦欲裂,怒不可遏:“祁昶!你这魔头!竟如此嗜血残杀,别看萧封纵容你,你就无法无天了——”
说着剑锋一转,就要朝祁昶刺来。
眼见情况完全超出自己所能理解的范畴,王骏惊得到嘴的小鱼干都掉出来了,嗓音发抖着问:“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祁昶丝毫不惧,迎面挡开池天华一剑,两柄剑锋都发出了无法承受的嗡嗡声,不过池天华到底修为更深,手中又是名剑,祁昶受他一剑,丹田内灵力沸腾翻涌,血气差点堵在喉间,被他强硬咽了回去。
祁昶眼中战意更盛,仿佛有两团火光蹿升,意犹未尽:“再来。”
“来什么来,你快过来帮我一下!”萧明楼冲两人喊道,“还有你,”他瞪了一眼池天华,“欺负修为不如自己的人好玩吗,连这人被魔附身了都看不出来,师尊白教你了?”
池天华这才板着脸将剑收起,不甘落后地与祁昶并肩走了过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想了想,他又明白了什么,又更加不甘和不悦地说,“你早就看出此人有问题,却只和他商量,什么都不和我说!”
萧明楼站起身,让祁昶处理从尸首中缓缓冒出的魔气,抱着胳膊道:“阿丑是我的人,我自然只信得过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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