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女子身世这般离奇,她自己知道么?
陆靖庭沉默片刻,“祖母,这件事暂时莫要传出去,真相如何,还有待考据,淮阳王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复仇,难免偏激,咱们陆家亦不可全信他。孙儿认为……暂时不便直接差人去问,王爷淮阳王直接登门索要女儿,咱们对京城那边不好交代。”
更重要的是,倘若魏琉璃是淮阳之女。
而魏琉璃现在又是侯夫人,朝廷那边定会以为陆家已经站队了。
陆靖庭一惯稳重,凡事必然考虑周全。
老太君也是这个意思,“嗯,老大所言极是,这样吧,你先去魏琉璃那里探探口风,问她可知道兔子头的来历,毕竟她也从未见过她的母亲。朝廷和魏家也可能故意使计也说不定。”
陆靖庭点头,“好。”
*
魏琉璃为了应付陆靖庭的考核,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翻看《女戒》和《烈女传》。
她躺在花厅的藤椅上,翘着二郎腿,小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
赵嬷嬷坐在她身侧,按着陆靖庭的尺寸缝制中衣。
为了防止陆靖庭发现并非是魏琉璃亲手缝制衣裳,她命小丫鬟守在了月门处,一旦陆靖庭过来,就立刻通报。
“侯爷!”
小丫头高声唤了一声。
魏琉璃闻声,立刻从赵嬷嬷怀中抱过箩筐,然后捏过针线,有模有样的摆着姿势。
倒是没有一次下针的。
陆靖庭大步走来。
花厅下清风徐徐,头顶紫藤枝叶正好可以遮阳,陆靖庭看见魏琉璃在给他做衣裳,心情莫名爽快。
他看了一眼赵嬷嬷,“都退下吧。”
赵嬷嬷纳闷。
□□的,侯爷每次过来,怎么都要屏退所有人……
这是甚么癖好?
况且,侯爷也从未对小姐做过什么呀?
武将的心思,当真让人捉摸不透。
“是,侯爷。”
赵嬷嬷对着小丫鬟使眼色,众人纷纷回避。
这下,花厅内只剩下魏琉璃与陆靖庭两人。
魏琉璃抱着箩筐,双眼炯亮,“夫君,你有何事呀?是来考核《女戒》么?可惜,我忙着做衣裳,尚未来得及看书。”
陆靖庭噎住。
他也知道自己的行径过分了。
他并没有想让魏琉璃看《女戒》之类的书,但他是三军统帅,说话……要算数的。
“……无妨,你且慢慢看,等到时机成熟,我再考核你。”
陆靖庭兀自落座,他坐姿端正,两条大长腿稍稍分开,正好面对着魏琉璃。
魏琉璃又正翘着二郎腿,她的脚再往前挪移一寸,就会不小心碰触到陆靖庭。
下一刻,两人都意识到了坐姿的问题。
然而,谁都没有动作,都装作完全没有意识到。
只要能稳住表情,那就不会觉得尴尬了。
陆靖庭瞄了一眼箩筐中的衣裳,上面并没有绣兔子头。
男人是有备而来,自是事先想好了措辞,“我上次见你的中衣前襟上绣了一只兔子头,倒是极为精致。为何会是兔子头,而不是旁的?”
魏琉璃纳闷了。
不过就是一只兔子头,夫君为何特意询问?
而且,他还装作不经意间问起。
还能为什么呢?
她打小就不碰触女红,只会绣兔子头呀!
这个时候当然不能轻易暴露自己“不学无术”。
魏琉璃美眸滴流一转,故意为难,“夫君,你说几句话好听的,我可能就会告诉你缘由。”
陆靖庭胸口一缩,“你……”
他还是第一次碰见这么会来事的女子!
但眼下,他的确得调查清楚,只能暂时妥协。
男人思量了几个呼吸,说了大实话,“你很美。”
魏琉璃喜欢这个三个字。
但夫君的态度,她并不喜欢。
魏琉璃望着他,“你夸得毫不虔诚,没有诚意,让我没有一丝丝的触动。”
“……”
陆靖庭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退再退。
她还想要怎样的虔诚?和诚意?触动?
陆靖庭没夸过女子,除却陆家女眷之外,他几乎很少正眼看哪个女子。
陆大将军紧绷着一张俊脸,“你月貌华容,让人一见难忘。”
这已经是陆靖庭的极限。
方才所言,都是实话。
魏琉璃被夸得通体舒畅,但她还是不满足。
就在陆靖庭揣测她还有什么馊主意时,魏琉璃朝着男人伸出了自己的纤纤玉手,“夫君,诺,我手疼,都是因为给你缝制衣裳。”
陆靖庭还能怎么办?
他又不能揍她一顿。
她的这点小体格,完全不够他惩戒的。
陆靖庭抓过魏琉璃的手,给她揉了揉。
带着薄茧的手摩挲在细嫩肌肤上,又痒又疼。
魏琉璃蹙着小眉头,抽出自己的手,“夫君,我是说……你亲一下!”
陆靖庭脑子一炸!
这成、成何体统?!
光天化日之下,她一个女子,竟然如此奔放!
然而,震惊也装作不震惊。
陆靖庭内心一阵兵荒马乱,表面淡定从容,抓过美人的玉手,缓缓放在唇边,轻触,即刻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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