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缠和他们在走廊狭路相逢,双方同时停住脚步,面面相觑。
顾缠问:“要打架么?”
他们看向顾缠后方,自家副会长倒在地上,断了双手,屋里也传来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打个毛的架,协会本身是个盈利组织,大家都是为了资源才加入的,谁会拿命拼?
见顾缠扶着左侧墙,他们贴右面墙站着,像被老师罚站的学生,让出足够宽阔的路。
顾缠呼口气,她也不想再打架了,扶着墙,从他们面前一一走过。
推门准备出去时,她又转头。
他们慌张戒备。却听她有礼貌的询问:“你们谁知道简南柯的电话号码?”
简南柯当过好几年风水师,和他们算是同行。如果能联络上简南柯,就能联络上唐励尧。
一人稍作犹豫:“榕州那位同行吗?我好像有他号码。”
顾缠眼睛里燃起一簇希望:“可不可以告诉我?”
此人曾被简南柯抢走过生意,他猜顾缠准备去对付简南柯:“行。”
他随身带着钢笔,将简南柯的电话号码抄在一张便利贴上。
顾缠道了声“谢谢”,重新推门出去,外间竟是一家规模不小的古玩店。
落地钟显示的是下午三点,但店内一位客人都没有,八个电动卷帘门全被关上。
她打开一扇卷帘门,离开古玩店,走进人潮中。
等走远了进入闹市区,顾缠才开始借电话。借好几次,终于从一位环卫工爷爷手中借到一部老人机,拨打那个号码。
拨三次无人接听。她发信息:“简大师,我是顾缠。”
简南柯直接回拨:“顾小姐?”
顾缠悬着的心落地一半:“你帮我联络下唐励尧好么?”
她用陌生号码给唐励尧打电话发信息,他不一定会相信。
简南柯惊讶:“你和小唐先生分开了?”
顾缠一言难尽:“对不起,我没力气解释……”
简南柯听出她的虚弱,立刻给唐励尧打电话。
截止到此刻,唐励尧已经被换掉了197根骨头,正无精打采,听到简南柯说顾缠找他,望一眼床上的茧蛹,整个人懵住了。
假的吧?狐狸假扮的?
唐励尧迟疑许久,还是忍不住拨打了简南柯给的号码,接通后“喂”了一声,然后保持沉默。
顾缠原本背靠一株树站着,听见他的声音后,身体慢慢滑下去,蹲在地上。
突然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脸埋进臂弯里,说不出话。
她那边位于街道,环境有点儿嘈杂,但唐励尧听见她痛苦又委屈的哼唧了一声。
唐励尧脊背僵直,确定真是她:“你在哪里?”
他这会儿什么都不想知道,只想用最快的速度过去她身边。
顾缠深吸口气,不想他太担心,尽量保持声线稳定:“我在鹏城。”
“我这就定酒店。”唐励尧说,“你可以先不用身份……”
“不要,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等你。”顾缠不想动,报上街道名字还有标志建筑物。
“那等我!”有直达飞机,唐励尧什么行李都没收拾,拿了钱包手机狂奔出门,上车才开始订机票。
顾缠一直坐在那棵树下,从白天坐到晚上。
街上行人越来越多,竟然比白天更热闹喧哗。
她从没像现在这样产生深深的孤单感,内心焦灼的期待唐励尧快些出现。
她想念他爱笑的眼睛,清爽的味道,温暖的怀抱,宽厚的背……
甚至还有那些她不太喜欢想让他改掉的缺点,都令她想念。
而唐励尧抵达那条街道之后,一路疾跑,一秒钟都不浪费,直到远远看到树下的“小红帽”,才停下来扶着膝盖长喘几口气。
这时候顾缠也抬起头,朝他的方向望过来。
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虚化,在他们眼中仅有彼此才是清晰的。
唐励尧迎着她的目光跑过去,蹲在她面前。瞧见她脏乱的头发,写满委屈的瞳孔,心里针刺似的疼。
“你也太慢了。”顾缠抱怨着伸出手。
唐励尧抱住她:“这么冰?”忙脱了外套将她裹起来,“先去酒店吧,就在街口。”
顾缠点点头,趴去他背上那一刻,有种沉船后漂泊于大海,终于上岸了的感觉。
然而孤单感还没完全驱散,她搂着他的脖子,搂的很紧。
直到进入酒店客房也不撒手。
唐励尧将她放在矮柜子上,掰开她的手之后立刻转身吻住她的嘴唇。
从他的角度,他们已经分别了一个月。虽然思念,但至少茧蛹在身边。这会儿才知道竟是真的分别。
顾缠被他亲的喘不上气,脏腑痛的厉害,也不想推开他。
唐励尧感觉到她在颤抖,忙松开她,紧张地问:“哪里受伤了?”
顾缠说:“没受伤,就是‘变态’中断浑身痛而已。”
“这到底怎么回事?”室温高,唐励尧帮她脱了斗篷风衣。
“我也不知道,睁开眼睛就在白蛾子山了。”顾缠讲了讲。
对付梁进贤的过程,被她三言两语带了过去。
顾缠不想炫耀自己多能打,在她的白日梦里从来没有独当一面的大女主,只有被霸道总裁宠爱的小白花。
可惜她似乎没有泪腺,不然还想当个小哭包,拱他怀里嘤嘤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