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烟稀少的山区就不同了。
整一队国外雇佣兵,杀手,或者放出一两个难搞的邪性武器,都有可能。
所以不可以坐火车,实名制购买车票会暴露位置。抵达春城之后,他们甚至连手机卡都换了新的,无法定位的那种。
随后在车行租了一辆改装过的悍马,自驾前往白蛾子山。
有唐励尧这个取款机在,租不是为了省钱,现买手续太多,新车还存在一个磨合期的问题,二手更方便。
顾严还交代他们该取钱取钱,身上现金一定带够,启程以后不能刷卡或者手机支付。
他取两千块藏在内兜里,用手使劲儿压了压。
一转头瞧见唐励尧左右手分别拎一个手提式密码保险箱,朝后备箱随手一扔,砸的“哐哐”两声。
唐励尧还苦恼着抱怨:“一百五十万够不够?原来现金这么厚实,装满两箱子才这么点儿。”
顾严:“……”
至于司机的职责落在了简南柯头上,顾严和顾缠都不会开车,唐励尧的驾照又被吊销了。
简南柯事先声明:“我开车技术比较一般,不,非常一般。”
他完全是被赶鸭子上架,不走高速,又开不惯越野车,车速一直放得十分缓慢,一行人真像旅游的一样。
三个男人将事情安排妥当,顾缠什么事情也不必做。
她扒拉着副驾驶位置上的顾严聊天,顾严一副“你烦不烦”的表情,闭上眼睛睡觉。
她便欣赏风景,当初下山去城市里的一路上,好像从来都没注意过路途上的风景。
也不知道当时脑子里整天在想什么。
她轻轻撩一下被风吹飞起来的刘海,真疑惑。
改造过的唐励尧已经完全不晕车了,他靠着车门,目望顾缠略显愉悦的眉眼。
虽不明显,顾缠的确是变了。
“油”全部回来之后,她在朝正常人的趋势发展。
或许这种变化原本需要慢慢展现,但那位“姐姐”的记忆似一针催化剂,促使她往前跨了一大步。
唐励尧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也不知她的情绪继续发酵下去,会不会越来越猛烈,直至走向极端。
至少现在的她看起来实在太过美好。
唐励尧想要记录下这一刻,手机摸出来一半,又塞回去。
他用白皙修长的手指在眼睛前方比划出照相机的轮廓。
顾缠发现他的小动作,扭头看他:“你在干嘛?”
“拍照。”唐励尧似模似样的找角度。
顾缠:“?”
唐励尧从“照相机”里移出眼睛,歪头笑出酒窝来:“顾小姐,配合一下嘛。”
“奇奇怪怪。”但顾缠还是微微朝他侧身,配合的在左耳边比划出一个剪刀手。
她脊背挺的很直,长发乌黑柔顺,被风吹起丝丝缕缕,轻轻滑过鼻尖。
公路左侧是山,右侧是水,她在山水之间微微弯唇。
车载广播里正在播放一首香港老歌,女声版的《笑看风云》:“谁没有一些,刻骨铭心事,谁能预计后果……谁没有一些,得不到的梦,谁人负你负我多……”
慵懒的嗓音里,唐励尧的“镜头”中,她似乎真的变成一张照片,印在了心里。
“拍完了吗?”顾缠鼻尖有点痒,迫切的想要捋一捋头发。
唐励尧蓦然回神,点头:“嗯,拍完了。”
顾缠捋完头发,转头继续欣赏风景,没发现唐励尧从耳后到脖子的皮肤,红了一大片。
他将卫衣拉链拉到最高,轻轻呼口气。
捂得闷燥,便也开点儿车窗,双眼直勾勾望着窗外,在心里复盘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没复盘清楚,听见头顶上方有“嗡嗡嗡”的响声。
“咱们上方有架无人机。”唐励尧做出判断。
简南柯蹙眉:“我没有听见。”
顾严睁开眼睛:“他改造过,比咱们听得远。”
简南柯眉头蹙得更深:“咱们选的这条路线人不多,基本都是一些自驾游的。”
顾严:“还在?”
唐励尧:“在。”
顾严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个弹弓和布袋子,递给唐励尧:“保险起见先打下来再说,如果不是,被人找上门,你赔钱。”
唐励尧不接,这弹弓一看就是顾严自己用木头做的,布袋子里肯定是些小石头,让他拿来打无人机?
而且还是让他在移动着的汽车里,将高度超过一百米的无人机打下来?
当他是小李飞刀啊?
“这个其实不难的。”顾缠在山上没少玩弹弓,“你先试试。”
唐励尧无奈接过来:“行吧我试试。”
他从改造过的天窗探出半个身子,带着帽子和口罩,仰头找寻无人机的踪影。
确定位置后,摸出一颗石头,拉紧橡皮绳,“嗖”,射了个寂寞。
又一颗石头,“嗖”,偏差十万八千里。
直到一袋子石头全部射完,也没打下来。
顾严真服了:“带着你完全是个累赘,你还没有你那两箱子钱用处大。”
唐励尧刚吹半天冷风,忍不住生气,想说这原本就是强人所难!
岂料简南柯也说:“小唐先生,作为油奴,你还得努力。”
唐励尧微微愣,原来自己能有这么大的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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