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乐强颜微笑后又去扯了扯妈妈的衣角,最后求得了去医院的这个机会。
妈妈也不是因为真的相信快乐有抑郁症,她只是看见了快乐眼里泛起的泪花。
快乐从小就不是爱哭的孩子,刚好第二天又有空,所以这次妈妈打算顺一次快乐的心意。
第二天大清早快乐就起床了,她在学校那边请了假,坐上了妈妈车的副驾,嘻嘻哈哈地和朋友电话回复说今天有事,不去上课了。
终于,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妈妈停了下来,她眼神深沉地看向快乐问:“乐乐,你是真的有抑郁症吗?”
妈妈看起来很怀疑:“你是有抑郁症还是有懒病?是不想上课还是怎么回事?”
她自言自语,“没见过哪个得了抑郁症的人还会笑,果然是年轻人才会得的病。”
剩下三个字她没说了,但快乐从她眼里看出来了——
矫情病。
在妈妈的眼里,她到现在还在演戏,这一下刺痛了快乐,然后她愣了一秒后垂了垂眼说:“妈妈,对不起,那麻烦你送我回学校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快乐的心已经在阵阵发凉,她还祈祷妈妈能认识到自己的话伤害到了她。
但事实上并没有,妈妈在听完快乐的话后打了个方向盘直接就把她送到了学校,然后给她塞了一百块钱,让她高三吃好点儿,把营养补充够,不要胡思乱想,老是靠臆想自己得病来逃避压力。
她还说:“以后有病这种事情不要再多说出去了,朋友亲戚听了不好,大家都会在背后非议你,以后你想结婚了也没人敢给你介绍对象。”
“这小区就是这样的,什么新鲜事儿一传十,十传百就传出去了,对你一个女孩子名誉不好,找对象也只能找那种外省条件差的了,至少本地的优秀男孩子也没人敢介绍给你。”
妈妈大概是看出了快乐听着她的话,脸也愈加苍白了,于是补充道:“当然我女儿自己也能找到对象的,也不愁这些哈。”
“快去上学吧,早饭一定要吃,记得买牛奶,钱不够就找爸爸妈妈要。”
妈妈说完就开着车走了,只留下快乐一个人愣愣地站在原地。
她包里还有很多张一百元,妈妈从来也不缺她的吃穿,对她的用度也非常大方。
爸爸妈妈是爱她的吧……
家里假如有一百元,九十九元他们都是愿意花在她身上的。
可是快乐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家里只有她一个孩子,她应该得到的是全部的爱,可是她反而感受不到爱。
爸爸妈妈会关心她,但说的有些话却字字刺痛心扉。
在妈妈走后,快乐就拿着那一百元打了个车去医院,挂号的费用加上这一路的车费,正正好好是整一百,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就好像是命中注定。
医院对于抑郁症的检测自然不是只做一些简单的题,这很带有主观性,一般来说医院还会进行拍片,因为抑郁症不止是心理的一个变化,它会让身体也产生一些变化,这是检测得出来的。
快乐拿书包里剩下的钱做了一个检测,结果是重度抑郁,一般是需要住院的,但快乐强制性地选择了不住院,高三时间紧,她还要回去学习。
开了药,她没有回家休息,而是径直去了学校。
一路上快乐都在看那个诊断书。
她早预料到了结果,可是当诊断书开出来的时候,她又一下心惊。
这个就很考验演技了,哈梨要呈现出快乐身处抑郁沼泽的那种内心浮动。
这种浮动不会有健康人士那么强烈,但也要表现出来。
同时从她的眼神里,你还可以看出,她对“重度抑郁”诊断结果的惊讶与不安,以及一种莫名的委屈感。
她大概想说,你看,我没有骗你们,我不是在装抑郁症,我也想好好治疗。
可是爸爸妈妈断了她的最后一条路。
得抑郁症这事,她不能和老师说,不能和朋友说,也不能和父母说。
她感觉自己与世界是割裂的两个整体。
不止是王导,其他几个副导也挺满意哈梨这段表演的,所以选中哈梨几乎没有任何纠结。
在这个试镜中,她太拔尖了。
花了心思的人和没花心思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其中的区别。
哈梨和王导告别后,出门就看见了紧张着走来走去的吴姐。
她现在只带哈梨一个人了,所以全部的心思都花在了她身上。
见哈梨人一出来,吴姐就连忙上前,“怎么样了?”
她见其他几个老演员都垂头丧气地出来,显然是没有试镜成功。
那么这也同时意味着哈梨很有可能是被选中的那个人。
尤其是人几乎走完了,哈梨还在里面,大概率是被选中后,导演把人留下,多谈了几句话,这让吴姐对哈梨的信心更足了。
但是没有哈梨的开口,一切都还只是悬在半空中,直到她真正听见哈梨说出“拿到角色了”几个字后,她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吴姐难得这么喜怒皆形于色,“否极泰来,否极泰来了。”
“嗯嗯,王导说过几天就进组了。”
哈梨说完后,又意识到了吴姐说的不止这一件事,然后问:“还有什么好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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