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慎将身上的黑色貂皮大氅打开,对面前明显不知状况的小女子道:“过来,四哥抱你下来。”
外面太冷,赵慎没有给赵宁反驳的机会,用了大氅将她上上下下包了起来,也不给她任何看到外面景致的机会。
赵宁感觉到身子的起伏,她的整颗心都跳跃了起来。
她和四哥不仅男女授.受了,而且还是这种亲密的姿势。
赵宁听到一阵脚步踏在木制楼梯上的声音,好像是上楼了。
待门扉吱呀一声打开,而后又吱呀一声合上,赵宁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暖意,她猜测应该是入屋了。
“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一妇人柔和的声音传了过来。
赵慎将怀里人放了下来,“您不是等着见她么?”
赵宁稀里糊涂,谁要见她?四哥真把她卖了?
她被稳稳地放了下来,赵慎除去了包在她身上的大氅,赵宁一开始还不太适应屋内的光线,缓和了一会之后,才可见里面的陈设。
这是一间极为雅致的屋子,最为醒目的是墙上的一副鸿儒的字画,下面便是鸡翅木长案,还摆放着一只三足麒麟瑞兽香炉,再往右则是可容纳四五人的千工大漆的木床,两侧各放着个青釉蓝底珐琅的梅瓶。
“哎呦,比画中高挑不少,脸蛋瞧着不消瘦,就是身段太纤细了些,姑娘长的白皙,眼睛最是好看。”轻纱蒙面的妇人一直盯着赵宁打量。
完了,完了,四哥真把她卖了。她知道不少人牙子都会事先检查姑娘的画册。
莫不然,为何如此打量她?
这是在‘验货’么?
赵宁错愕的看着赵慎,那双眼睛里尽是惊恐与无措,赵慎似看出了她的小心思,竟笑道:“看什么?这位便是要买你的夫人,日后你要常来看她。”
宁妃:“......”
赵宁:“………”
宁妃发现儿子变了,今天晚上才刚过来不到一刻,他脸上的笑意就没断过,虽是很浅淡,但与寻常的凝肃截然不同。
宁妃已经知道赵宁的事,还知道赵慎将她给扎结巴了。
可怜人家小姑娘现在还被他恐吓。
他这个样子哪能哄得姑娘家芳心?
换脸术有一定的风险,但宁妃心意已决,她不过是操心着赵慎的终身大事,她只是提了几次,没想到赵慎这么快就把人家姑娘给带来了。
男未婚女未嫁,现下又是大半夜,赵慎如此带着赵宁出来,实在是欠妥当。
宁妃瞧着赵宁长的可人,那双眼睛与她还有几分相似,她越看越觉着亲切,宽慰道:“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赵宁的确很委屈!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宁妃拉着赵宁在牡丹凳上坐下,这小手实在软和,嫩生生,让人爱不释手,宁妃又问及了她的生辰八字,身段尺寸,口味爱好,女红针黹……她打算给赵宁亲手做几件衣裳和点心。
赵宁或是点头,或是摇头,就是不肯说话。
她现在有点怕,甚至说是心伤了。
她那样信任,崇敬四哥,四哥可以不喜欢她,但不能随随便便就将她领入一个让她束手无措,弄不清状况的境地。
稍坐片刻,宁妃让人给赵宁端了茶点,而后出来见了赵慎。
见他负手而立,站在小筑回廊下俯视远处的夜色,颇有王者之范了,宁妃欣慰的同时,也甚是心酸。
仇恨蒙蔽了他的双目,这也有她的责任。
若非她逼着他报仇,他是不是还安然的当着赵家四公子!
宁妃走到儿子身侧,轻叹了一句,道:“她很好看,也难怪你喜欢的紧。只是,我瞧着她性子柔弱,怎么好像闷闷不乐?可是你欺她了?她还小,你既然喜欢,就好好待人家。”
赵慎:“………”闷闷不乐?她傻么?真以为被自己卖了?
男子的脸沉静在回廊下的月色光线之下,他回头望了一眼屋内的光影,见赵宁在吃东西,还时不时喝着杏仁茶,估计是饿了………
赵慎头一次在宁妃面前朕重的点头,“儿子明白。”
赵宁吃了半碟子糕点压了压惊,她在侯府锦衣玉食,但今日吃的这点心,着实与众不同。口味甘醇,里面还夹着果肉,分毫不甜腻。
赵慎进屋时,那妇人已经不在了。
赵宁现下还是一知半解,她傻乎乎的看着赵慎,眼神中的痴恋已经很明显了,她从绣凳上站了起来,一只白皙的手扯住了赵慎的广袖的衣角,“归,归府。”
她似乎有点担心会被自己抛弃了。
真是个傻姑娘。
赵慎胸膛起伏,他适应了主宰一切,拥有一切,此刻便想随着心意,拥着她,然而告诉她-----他的心意如她一样。
只是,还不到时候。
小女子站在赵慎面前,只能挨到他的胸膛,她无法顺利说话,又站在一个弱者的角度,怎么看都是可怜兮兮的。
赵慎笑了,喉结在滚动,“呵呵,卖都卖了,还归什么府?”
赵宁:“………!!!”
她吓的打了一个饱嗝,本来她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可上辈子她见识了年轻的帝王御驾亲征时的英姿.勃.发,外邦为了求和,将公主也奉给了年轻的帝王,但赵慎实在是够狠,娇滴滴的尊贵公主却被他赏给麾下一名而立之年的鳏夫副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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