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洛还没应下,尧羽已经转身走了,一抹大红色身影矫健活泼,好像对她而言,这天下就没有任何烦恼。
随后,崔洛将欧阳卿关押在了地牢,她亲自去检查了此人,“夫人,你看看他的耳朵后面是不是有人皮面具的痕迹?”
古月上前,果真看出了异样,她沿着那条衔接的缝隙,用力一撕,一张完全不同的面孔出现在了眼前。
此人不是蒋尚龙!
崔洛与古月对视了一眼,这人和崔莺莺,假贵妃的装扮没什么两样,八成又是白/莲/教的人。
“难怪很少有人见过蒋尚龙,或许他早就已经被人取而代之了!白/莲/教实在狡诈,用这种方式,便可光明正大的存活于世!”崔洛愤然道。
古月弯下身,在欧阳卿身上搜到一块纯金的令牌,一般人不会用这种材质打造腰牌。
“崔大人,你快看!”古月指着那几个醒目的字道,“看来,咱们今天抓了一条大鱼!”
崔洛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还以为假扮蒋尚龙的只是一个小罗罗,她没想到会是欧阳卿本尊?!
她好像摊上大事了!
不过,细一寻思,知道欧阳卿另一个身份的人应该不多,这等绝顶机密,他怎会轻易让旁人知晓?
崔洛侥幸的安慰了一下自己。
古月好像看穿了她,道:“崔大人这又是何必?既然已经做了,怕也没用了,顶多会被数万教众追杀,届时回京就安全了。”古月转过身,在崔洛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笑了笑,有点幸灾乐祸。
崔洛:“.........夫人说的是,我太杞人忧天了,不是还有你保护我么?对吧?”
古月转而又将令牌交给崔洛,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道:“大人,您这次下的药量太重了,没有一两天,他是醒不来的。眼下要不要跟汪厂公与顾大人商榷一番?毕竟你抓的不是旁人,是一教之主。”她淡淡道。
崔洛一手捂着胸口,叹了口气,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
古月当即打住了她的话,“崔大人,咱们先上去吧,地牢湿气太重。”
*
当夜,崔洛命人去给朱明礼送了信,她没有直接言明自己抓了欧阳卿,而是建议他,是时候去接顾贵妃回来了。
朱明礼不是个鲁莽之人,他等着这一日,已经等了十几年了,暗卫,杀手,机关,乃至谋士,统统准备就绪,才潜入了欧阳卿的老巢。
顾长青自是伴行左右。
然,整个宅子翻了一个遍,也没能找到顾娴的下落。
朱明礼当场就提着长剑杀了几人,见人就问,“这画像上的人究竟去了哪里?!”他记得自己母妃的一颦一笑,亲手画了她的画像。
有人被彻底吓住了,这个时候的朱明礼哪里还是那个尊贵的皇子?他就是一个杀/戮/成/瘾的魔/鬼,一句不满意又是一个‘杀’字。
“夫人......夫人她,上月去了避暑山庄。”一年纪尚小的丫鬟颤颤巍巍道。
夫人?
哪门子的夫人!
他的母妃应该是当今天子的爱妃!
朱明礼眸色赤红,揪着那人的衣襟,再次问道:“避暑山庄?说!在哪里!”
那丫鬟直摇头,“我.....我不知道,只有老爷一人知道夫人她在哪里。”
朱明礼等了太久,如今离着顾贵妃愈发的近了,他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又是一剑,血溅当场。
顾长青蹙了眉,他目睹着这一切,看上去冷血又无情。但无人知道,他此刻只觉胃里一阵恶心翻腾。可他绝对不是那个可以选择当好人的人。
朱明礼没有找到人,当夜就去了冀州衙门找崔洛。
崔洛还在睡梦中,甚至梦见了自己的余生都在被白/莲/教追杀,她被古月叫醒时,已经吓的满头是汗,“夫人呐,你这么晚怎的叫醒我?睡不好,肤色会不好看的。”
古月就睡在脚踏上,她自然是知道崔洛梦魇了。
下毒的时候兴奋异常,这会子倒嘴硬了起来!
“大人,三殿下来了,他人就在前厅,说是务必要见到您。”古月道。
天气极热,今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入春后暴雨连连,然,这几个月却是滴雨未下,虽然给疏浚提供了大好的时机,但也实在太热了。
故此,崔洛到了晚上就会解开束/胸睡觉,这个时候去见朱明礼,肯定又得带上,着实不便。
待崔洛去厅堂时,已经是半刻钟之后的事了,她发现朱明礼明显不悦,像是等不及了,“崔洛!我且问你,你怎知今日欧阳卿不在府上?”
崔洛睡意全消,面色淡定,“我也有我的线人,怎么了?没有找到表姑母?”
朱明礼将事情说了一遍,之后又问,“你可知冀州有几处避暑山庄?”
他难不成要挨次去搜?
崔洛默了默,像朱明礼这样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到处找人,反倒会打草惊蛇,她道:“我有一个法子,但还需等上几日,殿下不妨静下心来,我可保证十日之内找出表姑母所在的避暑山庄,届时咱们再暗中潜入进去。”
十天!
朱明礼吐了口浊气,团花纹绸缎的袍子已经被汗水浸湿,他显得烦躁不安,就连一贯佯装出来的温文尔雅也不见了。
“好!十天!我再等十天!”他沉默了半晌,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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