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起来没什么欠妥,但范荆的热情已经超越了正常人了。
崔洛想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便没有回绝,她道:“也好,若是我继兄在府上,也能正好给你引荐一二。”她已经看出来了,范荆急切的想结识权贵们。
这种事也算是合理,想要往上爬,没有人脉是不行的,尤其是像范荆这样的外来人士。
当崔洛见到洛十娘时,直接就给她介绍:“娘,这位是我的好友,名范荆,今后会暂时住在儿子的京宅内。”
京宅?
洛十娘也觉得奇怪,怎么崔洛今天来的这么快?要是从大兴过来,起码得到晌午。
“洛儿啊,你在京城置办了宅子?你祖父祖母呢?可有与你同住?”洛十娘最关心的莫过于崔洛的婚事,“你.....置办宅子是为了成亲?”
崔洛眸光一亮。她这个娘很有长进啊,这都看出来了。
洛十娘对范荆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一门心思想搞清楚崔洛的婚事是怎么回事。范荆却很清楚洛十娘的身份与地位。
长信侯兼五军都督大人的夫人,整个侯府独她一人受宠,还是个曾与旁人生过孩子的妇人!可见长信侯是有多在意她。
范荆想要接近长信侯,只能从崔洛与洛十娘下手。这么多年来,他已经没有底线了,楚家一日不昭雪,他一辈子都会活在无边的阴暗与痛苦之中。范荆也不想为自己辩解,成佛成魔皆已无关紧要,他恭敬道:“在下范荆,给侯夫人请安。”
洛十娘见范荆长的俊秀高大,要是崔洛身边能多些好友帮衬,她心里也高兴,忙让丫鬟上茶端座。
“既然是洛儿的好友,你就不必客气了。听你口音不像是京城人士,你家住何处?”洛十娘问道。
崔洛不动声色的垂眸喝茶。
范荆虽然说话时用的贵州腔调,但并不地道。崔洛一开始不能笃定,一切皆在观望中,据她所知,前两世范荆从翰林院转入大理寺之后,查办了不少案子,不曾做过违纪犯科之事。故此,崔洛暂时没将他归为‘阴损’之流的那一列。
毕竟,这世上藏着秘密的人太多了。
她自己不就是么!
崔洛岔开了话题,“娘,儿子与缙王养女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祖父与祖母那边也无异议,我那处宅子就是用来大婚之后所住。我是想问问您,爹——杭州高家要不要送帖子?”
提及崔洛的婚事,范荆又是一阵唏嘘。崔洛当日从缙王府离开之后,就去请了好几位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没过几日又登门正式提亲,愣是将婚事定在了今年年底。
范荆虽没见过那个‘月儿’,他倒是很好奇,能让崔洛这种看似清心寡欲的人也非卿不娶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的?!
这厢,洛十娘的情绪突转,她本来这辈子都不愿意再见到崔范的,但她如今心性不一样了,心中再无此人,便道:“他是你爹,份子钱可少不了,当然得通知一声了!”她好像忘记了更重要的事。
待崔洛与范荆在外院喝茶时,洛十娘才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脑门上,“我怎么真把洛儿当.......”当男子了?
不过,既然婚事已定,她还能做什么去改变?
洛十娘的忧郁一直没有好转起来,一度丰腴的身子在这几天内也日渐消瘦,愈发显得美人如花隔云端,侯府的下人就算天天能见着她,也觉得夫人的容色出奇的好看,甚至比刚嫁进侯府时还要惹眼。
*
翰林院是养才储望之所,负责修书撰史,起草诏书等。地位清贵,是成为阁老重臣以至地方官员的踏脚石。修撰的日子还算轻松,崔洛对此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她除了在翰林院‘实习’,还继续任太子侍读,每隔几日都会被沐白叫过去给太子‘劝学’,周而复始,风雨无阻。
日子乏善可陈,转眼到了小寒,眼看着婚期就快到了,沐白准了崔洛几日的假,让她回去安心当新郎官。
殿试后这大半年过的尚且滋润,还没轮到朝廷纷扰的时候,她的好继兄也外出未归。崔洛本以为他过几个月就能回京,没想到一下子就消失了那么久。说实话,即便如此,她竟然还能夜半梦见他。
当然了,梦境的内容不甚良好。
这一日,崔洛从翰林院出来,就去酒楼里定了一直烤鸡,等着范荆晚上回来喝上几杯暖暖身子。
她提着黄油纸包裹的烤鸡,还没跨上马车,就被一程子衣的男子挡住了去路。这人来势很急,行走之余,似乎带着一阵风。
男子与崔洛靠的很近,就在她面前咫尺之间,崔洛抬起头才看清他的面目,她先是一惊,转而笑道:“表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时辰也不早了,你若无事,不如去我那里用个便饭。”
崔洛提起烤鸡给他看了看,“瞧,是刚出炉的。”
崔洛已经不再是普通的商贾之户的少爷了,但见她还是狡黠如故,顾长青只能拧眉看着她粉白的唇一张一合,有些失神。
几息之后,顾长青才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你跟我来,我有话问你。”这口气略显强硬,像是不打算给崔洛任何反抗的机会。
大庭广众之下,崔洛也不会跟顾长青抵抗,她便跟着顾长青去了一处茶肆,“可惜了,这只鸡一会就该凉了,我府上倒是有一个手艺不错的厨娘,一会回去再让她热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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