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赛时的演出事故可是通过当地卫视直播出去的,自然引发了一部分观众和业内人士的激烈讨论。就赛方所披露的采访和宣琅打听来的消息看, 评委对此也分出了两种意见。
一方认为光祝微星第一次的车祸以足够筛去资格,根本没必要考虑第二次的弹奏效果。即便宽大的考虑了, 他那版《悲怆》也不太够劲。没有人们喜闻乐见的属于贝多芬曲该有的外放和浓烈, 显得过于压抑克制。
然另一方却认为,虽祝微星大大失误了一回,但他后一次的精彩表现足以弥补之前的失误。对, 又是董树声和赵炳然两位评委。他们觉得古典乐的现场之所以珍贵就是每一次演奏都有其不确定的唯一性,每个人对每首曲都有独特的主观诠释。
祝微星版本的《悲怆》虽然内敛隐忍,一直到最后都没有选择将情绪释放和宣泄,表面上像是与贝多芬不符,但内里递进的感情层次半点没漏, 是非常高级和有品味的表演,甚至保留了独特的个人风格, 能让不少观众共鸣。行业内现今正需要这样会思考有特色的演奏者,而不是千篇一律的教学模板。
就这样, 你一句我一嘴, 整整吵了一天,直到决赛前竟然都没把最后的名单定下。
而在酒店里的祝微星却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在打算重奏《悲怆》的时候便抱着告别金律奖的心做下的表演。此刻也是因为决定要离开,才脱出了备战的心态,能由着姜翼在自己身上胡闹。
大概是前几天没睡好,又或是看见那谁思想彻底松了束缚,从昨天起祝微星就不停补眠,连琴房都没去,早上吃了早中饭下午又靠着姜翼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一醒来竟又是一天。
没想到一睁眼,发现身下那家伙睡得比自己还香,好像也累得不轻。
对,他俩又叠一块儿睡了,明明在姜家是因为床小祝微星才不得已被姜翼搂趴在胸前,结果在这豪华双人床上,两人也能睡出面对面趴趴熊的姿态。
祝微星有些无语,想不动声色推开人起来,可事实证明他不管在姜翼身上用多少力都是无用功。
最后不仅没把人推离,反而还越贴越紧,腰以下根本拔都拔不动。
祝微星生气,盯着合眼装死的人,戳破他的假寐,问:“你不饿吗?”这都快傍晚六点了。
姜翼抬起眼皮:“饿……”
祝微星看他眼神就知道自己问错问题,对方答得别有深意。他还穿着睡衣,轻易就被姜翼的一只手滑进下摆,游走在光洁削瘦的背上,数着他一节节脊椎骨。
祝微星扭着腰想躲,自然没成功闪避,反而越发把身下的人拱出火来。当踢动的大腿擦过什么变化,祝微星猛然一惊,立时老实着不敢想吃饭想逃走了。
察觉到这人在假装无事发生,姜翼燥得想咬他。
哑着声骂:“你有没有点礼貌?占了我一次便宜,我不求涌泉相报,好歹一报还一报总该有吧?”
这是催着祝微星去回忆之前在姜家撒糯米前睡不着,被姜翼帮了点小忙的事。对此,祝微星大为羞赧。那天虽没彻底捅破窗户纸,但姜翼用手的确给他开了道窗户,硬逼着没见过世面的小青年看了点那头缤纷多姿绚丽斑斓的世界。
祝微星不好意思,找借口说:“我还要……弹琴的。”
姜翼把他的手从被子里扯出,一根根的摸他葱白细长的指,从指根摸到指尖,往往复复。
“你他妈当我瞎啊,你那比赛早没戏了,还弹个屁的琴,而且……”姜翼恨得咬牙切齿:“那么漂亮的手,能学会那么难的琴,却学不会别的?”
祝微星对他这种粗言鄙语听不下去,把脑袋埋下,选择装死。
结果马上就被掐着下巴抬起脸重重的吻住。
姜翼吮着他的嘴唇舌头指责:“我他妈大老远赶过来给你治病,病好了就这待遇?还有人比你更忘恩负义的吗?”
祝微星被他又亲又骂,分裂得脑子发晕,迷迷糊糊地竟觉姜翼说得挺有道理。两人这同床共枕多时,自己好像是没必要扭捏推脱。于是半推半就着迷迷糊糊的应下了,又迷迷糊糊的学习了,最后迷迷糊糊的完成了。
清醒时,祝微星已经顶着一张大红脸在洗手台洗手,酸的差点连肥皂都没捏住。偏身后还有人要挤过来给他添乱,没脸没皮的一边脱衣服一边说自己要洗澡,还问祝微星干脆一起。
赤着上身的大高个儿眉间胸前都是汗,显然是刚才激动的,整个人火山一样蒸着股热气,一靠近又灼得祝微星头脸火热,他连忙拿过毛巾扑在这人头上,挡住他一双狼一样的眼睛,急急带上浴室的门,逃一样避免了又一次的危机。
退出来才发现床上手机在响,接起后本想和宣老师确认一下明天退房的时间,却听那头用高兴又复杂的语气道:“微星,明天我们大概走不了了。”
祝微星茫然:“什么?”
宣琅:“我猜的没错,西尔维奥很看中你,二对二的评委里,他站了董树声那队,所以……我们暂时走不了了。”
祝微星:“……”
宣琅:“怎么了?不高兴?”
祝微星:“没、没有。”
宣琅:“没把握?”
祝微星克制着身侧还在悄悄发抖发酸的手:“没有。”
宣琅满意:“那就好,最后一天,别有压力,最重要注意身体注意手,好好休息,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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