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燕瑾凉自己也不在意这些身外利益,那段时间,他频繁出海爬山露营滑雪,出入各大风景名胜豪奢之地,上山下海周游世界,活脱脱一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
糊里糊涂的混了三年,二十五岁的燕瑾凉不知何故,忽然决定放弃恣意生活,重新回到U市成了燕氏一名不起眼的部门经理,过起了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日子。外界都说,就是这年起,燕六开始了他姗姗来迟的逆袭路。
祝微星没具体去看他做了什么,因为粗粗略过已足够震撼。
燕振业有三个儿子,三个儿子又给他添了六个孙子一个孙女,在小辈中,燕瑾凉在男丁里排行第六,也是最小,故有燕六的称呼。
除了早年就去世的两位堂兄,算上燕瑾凉,燕家一共十四口人,在燕瑾凉重回燕氏到燕氏倒闭的六年间,分别有五口人因不同原因退出权利核心。在燕瑾凉创立千山后又有两人因故退出。到今天为止,除了燕瑾凉在国外的父母和养老院的爷爷还健康活着外,他的其余亲戚不是疯就是病,或者有的坟头草都长一人高了。
夸张点来说,八年间,非燕瑾凉直系亲属的燕家人,皆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难怪祝微星曾在锅巴娱乐那个阴间网站里看到这样的评论——
都说燕家心狠,踩着旧年伙伴楼氏的尸骨发展壮大燕氏。可燕瑾凉其实更狠,踩着全燕家的尸骨,发展壮大了千山。
对着百科网页里的照片,祝微星没忍住又看了看前方U艺宣传片中的男生。无论是游手好闲时还是功成名就日。这个人,只外形打扮趋于成熟,容貌模样细看并无明显改变。时间,仿佛对他特别优待,几欲在其身上了定格一般,可运势与手腕,又扶摇直上,不可同日而语。
梁永富说,楼明玥比燕瑾凉更有雄才,只是差了健康与狠心。祝微星却不觉得,有些人天生便是赢家,能不受命运摆弄操控,就足够让自己甘拜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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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铺换了种新酱料。祝微星上午去了渔舟街了解情况。看见生意十分火爆,街坊对新品种的筒饼给予了很高的热情,祝微星欣慰满意。
帮着沈叔和焦婶顾着摊到顾客散了大半,祝微星才一口气问沈叔又要了四只饼,两手提着往隔壁汽修店去。
果然土匪军团都在。管晓良见了他尤为殷勤,跳起接过他两手东西,一边夸赞他客气,一边还要匀位子给祝微星坐。
赖洋对兄弟的反常不明所以嗤之以鼻:“你这抽抽什么?如此狗腿是单纯想丢人现眼还是欠了他钱?”
管晓良只回过去五个字:“你知道个屁!”
阿盆也一反吊儿郎当,给祝微星展了个诡异的笑,还问他想喝什么饮料。
瞟到在角落躺椅里蜷着睡觉,对他这群朋友异状毫不关心的大高个儿,祝微星勉力维持住面上淡然,只轻轻道:“不用了,饼铺出了新口味,拿来给大家尝尝,希望你们喜欢。”
“喜欢喜欢喜欢,我们当然喜欢,老姜喜欢了那么久的,我们怎么会不喜欢,你改什么样我们都喜欢……啊!不是……”被角落飞来的一只拖鞋砸了背的管晓良忙改口,“你的饼铺改什么样我们都喜欢。”
阿盆:赞同微笑.Jpg。
赖洋:不能理解.jpg。
祝微星向来在社交场合能从容应对刁难冷面,却不擅长过度热情,好在角落那位像察觉到了他的不自在,慢吞吞站了起来,走到近前不客气地一人给了管晓良和阿盆一脚。
姜翼说:“拿这抵饼钱。”
丢下这句,也没给他们和祝微星多交流的机会,直接拉着人出了汽修店。
赖洋急忙对两人背影喊:“哎,等等,你们回学校?我也骑了车,一起走啊。”
可没行出一步就被人抓了回来。
管晓良:“同学,您最近考虑买保险吗?”
赖洋:“?”
管晓良:“人生意外险,或许很迫切。”
赖洋:“?”
好歹一场兄弟,阿盆给他提点:“你看,那是什么?”
又看?不会是跑马灯了吧。
幸好那头是电视,画面赖洋也知道:“机车比赛。”
阿盆点头:“你见老姜比过这个没?”
赖洋:“当然见过,两年前我们不还一块去围观了?邻市的野外赛,他在大直道上拿了冠军,刺激。”
阿盆觉得他有救:“可老姜现在不开直道了。他转室内赛”
赖洋:“?”
阿盆:“比套圈。”
赖洋:“??”
阿盆:“走弯道。”
赖洋:“???”
阿盆放弃:“保险我给你买,受益人写我就行。”
……
祝微星和姜翼离开汽修店,在外面撞上了欲往这里来的郑照文。
他不知何时便站在店外听了屋里话,面色一片苍白。
本因大庭广众想摆脱姜翼抓握的祝微星在看到面前人时,停了挣动的手,顺从的被身边人牢牢牵着了。
郑照文自然看见,难看的脸色又灰败一层,不等两情侣说话,他倒先做起解释。
“我……我之前留了两本专业书在店里,上课要用,想来拿一下,马上走……马上就走。”
许是腿伤折磨,又或是这两天听闻到让他受打击的消息,郑照文比前一阵瘦了不少,眼无神颊凹陷,神情萎靡,愈显颓散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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