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犯了什么错被罚抄门规?”
宋悯欢老实承认, “我和孟齐从剑阁里溜出去, 被赵长老抓住了。”
他发现桌子上是一整沓抄写的门规,这些都是沈映雪帮他抄的。
“师尊,赵长老让我抄两千遍门规。”
沈映雪:“你把这些拿去给他,他不会责怪于你,若是你一夜之间抄完两千遍, 他反而会让你重抄。”
因为一夜抄完两千遍是不可能的,肯定是用了旁门左道,没有完成任务不要紧,重要的是诚实。
宋悯欢想想觉得有道理,但是抄不完门规也会有别的惩罚,不知道明天他和孟齐哪个会罚的比较重一点。
“我以前也抄过不少门规,那时候怕挨罚,我一有空就提前抄一些,这样被罚的时候就可以少写一点。”
沈映雪认真听着,闻言笑起来,“你倒是会想办法,那时候都是犯的什么错?”
“有时候是打架,有时候是练剑练着睡着了,有时候是迟到,有时候是去后山抓灵鸡被发现……”
宋悯欢回忆起来沈映雪还没有出关的时候,那时候他经常被罚。他跟小庄在赵长老那里都是熟人,蓝宿师兄为他们两人求过不少的情。
“我运气不太好,总是被抓住,孟齐被抓住的次数就不多,”宋悯欢,“主要是我们宗门里的门规太多了,有的管的实在是宽,也不知是谁设的那么多规矩。”
他只是这么跟沈映雪说一句,然后若有所觉的抬起头来,“不会是师尊设的吧?”
沈映雪眼里都是笑意,“有一些确实是我设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约束之下才能有更好的修炼环境。”
“师尊说的没错,”宋悯欢嘴上这么应着,他摸着沈映雪的头发,给沈映雪编了个小辫。
“那师尊以前还是弟子的时候,可有违反过门规?”
沈映雪回想了片刻,摇了摇头,“未曾。”
他那时候便是扬名四方的剑修天才,各宗门里的长老都很看重他,他被许多人盯着,一言一行都是规矩的模板。
当然,他也不是没做过,做了也是在门规的难以界限里,不会落人把柄。
宋悯欢闻言惊讶了,不过想一想也是在情理之中,“那师尊之前每日干什么?按时练剑、出任务,睡觉,没有了?”
他抓着沈映雪的小辫,沈映雪握住他的手,把他的爪子拿开了,“没有了,偶尔会跟顾无咎与掌门出去游历。”
听起来很枯燥,能日复一日的坚持,实际上是极为不容易的。
“可能只是师尊说的轻飘飘,当时应当也并非如此,”宋悯欢想了想道,“师尊,我今日在池子里见到一朵红莲,它受了伤,我没办法帮它愈合伤口。”
“它里面也有你的灵识吗?”
沈映雪闻言目光柔和了些许,“嗯”一声,“不用管,它在池子里泡几日伤便会好。”
“为何红莲里会有师尊的灵识?”
少年总是问他很多问题,沈映雪很有耐心,回道:“与我待久了,很多器物都会产生灵识。”
更何况他本体是红莲,红莲与他亲近,常受他灵力浸染,很容易生出灵识。
那些生出来灵识的红莲……源于他的一部分,却又都并不是他。
“这样,”宋悯欢睡醒了很精神,他看了眼桌子上的剑,石头依旧没有动静。
还是因为他上回灌醉石头套话,石头醒来之后想起来,有点生他的气不搭理他了。之后沈映雪在它身上下了禁制,残魂需要滋养陷入了沉睡,石头就没有再醒来。
“那云山剑里也有师尊的灵识?”
沈映雪指尖微不可见的顿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少年小声地说了一句什么,把桌子边的纸张都整理好了。
“师尊,我现在睡不着了,”宋悯欢整理完了又要来缠沈映雪,“你之前不是说要教我练习神识,现在教我吧。”
沈映雪闻言看向他,问道:“当真要学?你现在的心性还不如之前坚定。”
“为何?”宋悯欢不认为他会退步,他的修为明明一直在往上提,神识也是越变越开阔。
“因为你如今很容易被蛊惑。”
沈映雪顿了顿道:“若是有人装作我的模样,你估计很容易便会上当。”
“才不会,”宋悯欢信誓旦旦,“无论师尊变成什么样我都能认出来。”
沈映雪:“……”连池中的红莲是他都认不出来。
他面上带了些笑意,嗓音里透出几分蛊惑,“这般,我藏进你识海里,你若是能认出来哪个是我,我便教你如何蛊惑别人,若是你认不出来——”
话音微顿,沈映雪眼神平淡,“便会有惩罚。”
“如何,善善敢不敢赌?”
有什么不敢的?不敢的不是男人。何况沈映雪这是在质疑他,相当于间接的不信任他。
宋悯欢非常不爽,“来吧,师尊可要记得愿赌服输。”
“好,善善也不能耍赖。”
一道白光钻进宋悯欢的识海,他眼前骤然浮现出来一阵白光,然后整个人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他知道如今应当是被沈映雪带进了识海里。
面前白茫茫的一片,他向前走了一步,周围环境产生了变化。朱红色的高楼上雕刻着鹤纹,飞檐楼宇,桂殿兰宫,地面上铺着柔软的地毯,在他不远处多了一道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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